形。
北方的战事一直不好,消息一天比一天坏,渐渐的这里的人也开始逃了,北边的难民也不停留了。
天子镇守江南誓要夺回故土的消息传来时,正在照顾生病的师父。
春季多发病,师父又常穿梭在病人之间,身子骨年迈抵御不了时疫入侵。
再次见到张老头儿和雀儿时,师父已经病逝了。
年初还热热闹闹的山间小屋,此时只有一人了。
“小七。”
回了头发现是雀儿,他皮肤糙了不少。
“雀儿哥。”
真的好想流泪,还以为这次又要孤独一人。
“你俩可以了,老李头呢?喊上他该走了。”
“师父他……”
春月的最后,师父走了。
再次相遇的人也要离开这个地方。
雀儿跪在墓前磕了头,张老头买了酒敬了几杯后,带着一家小的离了这。
山里一切都埋藏在山里了。
冬月时相遇,春月离别。
在战火纷飞的时候,已成常态。
去南方的路上,雀儿说了他们这几个月做的事。
原来张老头带着他去了南方,又投了贴,去做一个客卿,可惜没过多久就被排挤了。
幸好无绝人之路,有人推荐去做了教书先生。
安顿好了一切,又借了钱来接人去南方。
坐船过江时,看着乌泱泱的人群,想及西洛的父母。
本打算在今年去西洛偷偷看看父母,哪知道一切成空了。
父母应该也去了南方吧,或许在南方会遇到他们吧。
“南方要封了。”
惊疑地看向张老头儿。
“天子让陈青绥领兵抗敌就是因为南方趋于饱和,不能再涌入难民了。这次走不了,以后都不行了。”
“既然陈将军领兵那……”
“呵,他就是个饭桶顶什么用。”
后来雀儿偷偷告诉说张老头儿投的贴就是陈青绥那,哪知道陈青绥身边的幕僚斗争太厉害,让人给阴了。
争斗哪都有啊,不过张老头儿能做上客卿,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下了船,张老头儿领着去吃了饭,打算第二天再走。
雀儿就领着一起买东西。
南方很不一样,没有一点迹象。
江那头的战火似乎只是一场噩梦。
随便看了看就两手空空地回去了。
南方的晚上有点睡不着,可到第二天起来时,没有觉得昏沉。
张老头买了点东西回去,几次转车才到了地方。
村里人倒也热情,问起女娃子是谁?
张老头通答是外甥女,至于雀儿则是他的儿子。
这个说法是第一次来这时,张老头儿强安的。
过了没几日,雀儿在晚上正式磕头改名了。
就这样雀儿认了张老头儿为父,改名为张雀山。
至于自己,问张老头喊舅舅。
一家人成了一家人。
那个晚上,大家都喝的很醉。
缘分真是奇妙。
乡里的生活很简单。
张老头是王村的教书先生,每月有那么点钱和米。
而张雀山拜了村尾猎户为师,学习一些技术或者去做短工。
自己倒是医术不离手,师父既然去世了,他一身医术也要传承下去。
一眨眼又到了年尾。
一年比一年过得快,北方的战事也趋于平静。
真如张老头说的那样,陈青绥就是个饭桶,一有事自己第一个跑了,跑完了还为自己美名——战术撤退。一两次还好次数多了,饭桶的本质就彻底暴露了。
可惜天子也不能说些什么,咬着牙封了个空职,充当吉祥物去。
好在国难危亡时,热血青年总是不少。
有为之人纷纷冒头,也算打了几场胜仗,抵御了进攻。
第二年发生了一件事——张老头要成亲了。
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最不可思议的是他所娶之人为他第一次倾心之人。
他俩的故事最后是女方说的。
原来他俩相爱之后,女方家并不同意要求张老头一定要有功名。
当时颇有才气的张老头也是信心十足,可到了京城,运气不佳并未考上。
一时颜面无存的他又考了三年,女方也愿意等他三年。
三年之后依然未中,女方也成了熟透的桃子,空耗三年春光。
未履行约定,又得知女方已定下婚约。
崩溃自责写了一封绝情信后消失人间。
如今他孑然一身,她也嫁人生子又夫死。
两人都不是青葱之人,经一年多重回也算再续前缘。
张老头商定婚事那晚,独坐在门外想了许久。
他们的故事何其相像。
一样的西厢记开头,却都没有张生和莺莺的运气。
自己是私奔,未成为文君相如。
他们是放弃,哪怕物是人非也可以多年后再续前缘。
“会与妖道再续吗?”
天空的星星很亮。
“小七,回去了。”
身体一暖,衣服披在身上。
拉紧衣服,转身进了屋。
第十四章
在南方的日子没有空闲。
为了将师父的医术传承下去,厚着脸去医堂请教。
付了钱,又坐了几次冷板凳,观摩病情。
许是劲头拼吧,大夫也常带着一起出诊。
当然雀儿一直陪在身边,生怕出了什么事。
就这样,雀儿成了医堂的短工,有时也担着采药的活。
医术很难,想学成必是要有决心。
递了拜师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