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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看满眼僵硬的死人,摸摸心肝胃,我恶心得翻江倒海,两眼发晕,秦江月忽然低声道:“不看便是了。”
廊下躺倒的镖师但凡还活着的,都捆着手脚一溜排缚在几棵树干上,很是壮观。几个清醒些的,瞧见我和柳叶被逮回来,眼底彻底绝望。
到得门外,便被人一脚踹进门里去。屋中已经收拾干净,不知道姚子玉和冷千秋被关在了何处,只留着两个少年在焚香。
只听那黑衣少年道:“阁主,逃脱的三人已经抓回。”
“可有问过她们的身份?”
我一惊,回头,这阁主的声音不但是个女人,而且还是我曾几何时天天见日日听, 不但是我的相识,也是秦江月的旧人,也正是我方才逃走时看到的人。
黑衣少年恭敬地道:“禀阁主,这几人自称是过路的,因怕遇上打劫,才跟着姚家的商队。这年轻的女人是她们在繁阳雇的车夫。”
秦江月忽然暗中掐了我一把,我不着声色地低下头去忏悔。原来我绕来绕去,还在山寨的二头领大娘手底下,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若大娘在此,笙儿想必也没事。早知道山寨大娘除了打劫的主业外,竟还有这等威风的营生,我一早已经投在她门下做个打杂的,单是搜刮那些被掳女子的银两,也早已发了,何至于落到这般田地,做了大娘的俘虏?
大娘还是在山寨里那般威风八面,坐在主位上皱起眉头扫了我等一遍,冷冷道:“那车夫既是不相干的,拖出去处理了。”
柳叶大骇,我叫道:“不可!求阁主饶她性命!她还有个弟弟在繁阳的倌楼里等着她赎身呢!”
屋子里静下来,大娘倏地地紧盯住我,问道:“你果真是过路的?”
我忙不迭地讨好点头:“是是,在下与内子欲去兰池投奔亲戚,因是路途遥远,钱财无多,若遇上劫匪,怕没得命活,便搭了商队一处走。求阁主饶过我等性命罢,我等感恩不尽。”
大娘素来是人精奸诈的,她在秦江月脸上扫了几个来回,秦江月垂着眼睛。大娘朝那少年使个眼色,立时有少年拖了两个女人进来,一个镖师,一个是搭路的茶贩。
大娘和蔼地瞧她们一眼道:“你们可认识她?”我唇角一抖,那时节大娘在山寨里都是这等和蔼的,如今再瞧见同样的神情,才知道和蔼也能叫人头顶上飕飕冒冷气。
她们疑惑扫我一眼,点头,大娘满意点头,又温和笑道:“你们可知道她是何人?若说得明白,我便放你们一条生路,如何?”
我的心滴溜咣铛一路沉下去,希望破灭了。原指望大娘会因我是普通的过路人便放一条生路,但这话从大娘嘴里说出做诱饵,我便知不可能了。纵然我是不相干的人,天底下多的是杀人灭口,以免走漏风声。大娘不过是从我等身上多套几句消息罢了。
房中此时除有八个少年一字排开分列两边外,还有两个侍从立在大娘身后,而先前所看到的穿桃花鹤氅的美男并不在其中,约略算下,他们至少有几十人在此。我紧了紧手心,冒汗,这点迷香即便药倒房内这几人,又能逃得了多远?
果然镖师道是在驿站里碰到我的,那茶贩却眼珠子骨碌碌转几圈,附和完膘师的话末了又添上一句:这位乔三娘与姚小姐和冷小姐交情很是好,一路之上颇是照顾。
我怒,多说一句话就活得命长些么?!
果然大娘阴森森望我一眼,忽然臂上用力,朝秦江月一掌拍过来。我来不及反应,已经就地一滚,护住秦江月,扎扎实实拿背挨上那一掌。“噗”地一口血吐出来,五脏六腑火辣辣地翻滚。
茶贩吓白了脸,缩成一团不敢瞧我。
大娘一把捏住我下巴抬起脸,眯眼笑道:“倒是个重情义的,对你夫郎护得真紧。妹子,老实告诉我你是谁,和东圣国皇宫是什么关系,否则,你家夫郎只怕要生不如死——”
我打个寒战,把喉咙里头的血腥吐出来,秦江月紧抿着唇给我擦拭血迹,眉毛拧到了一块。我安抚地朝他笑笑,秦江月的眉毛拧得更厉害,不知道若和大娘认了旧,大娘可肯饶过苏武。
柳叶爬过来朝大娘叩头道:“女侠,求女侠放过我们罢!三娘她是好人,小人可以作证。小人自小在繁阳长大,三娘是个过路人,在驿站才认识那两位小姐的,与她们商队当真无瓜葛。求女侠开恩!”
大娘冷笑一声,道:“你当她果真只是普通人么?普通人挨过我这一掌早已没了命,她不还是活得好好的么?!”
柳叶怔了怔,仍道:“可柳叶知道三娘是个好人,而且三娘与商队都无瓜葛,我等与这些江湖是非无干,求大侠放我等一条生路罢。”
大娘皱起眉头,眼中杀气顿起,我一惊赶忙道:“柳叶莫求了,他们何曾管你是不是好人。”柳叶默然。
大娘一把探住我脉门,眼神惊异地闪了几闪:“你是凌云山的人?”我咬牙肚中腹诽,什么凌云山?老子还蝴蝶谷呢!
屋内的少年们却是面上都耸然惊色,齐刷刷对我瞩目。
大娘脸上已经收了惊异表情,啧啧道:“只听说凌云山的人一心飞化升仙,不问世间事,果然内功了得。听说内功心法练到这第七层便是最要命的关头,你走火入魔竟还能活下来,倒是命大。达到第七层已经是江湖中少见的高手,我倒奇怪,就凭你们几个是怎么捉住她的?”
那黑衣少年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