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见她眼圈发红,似有泪意,也都面面相觑并不开口说话。
刹那间花厅气氛凝重,那氏由素兮搀扶入内,笑道:“这孩子,还知道心疼二十年前我生了她,哭得跟什么似的。”
一句话缓和了大家心中的疑惑,偏毓婉脸别向一旁不肯看那氏。
内眷筵席开在花厅,佟鸿仕则在宴会厅款待各位冲着杜家前来的宾朋。他高举酒杯向前来为毓婉贺寿的众人答谢,酒杯刚刚端起佟福就气喘吁吁跑进来。
佟福见自己打断了老爷答谢词,有些忐忑,小步走到佟鸿仕身边赔礼,而后小声贴在佟鸿仕耳边道:“老爷,周家少爷送小姐寿礼。”
佟鸿仕脸色一沉,又因众目睽睽展出笑脸:“那就请小姐收下。”
佟福应答一声,命下人端了礼盒送入内宅,毓婉心中悲恸正是没胃口进餐,见佟福入内对自己鞠躬:“小姐,有……周家少爷送寿礼。”
听得周霆琛送来寿礼,毓婉抿了抿嘴。上次送她马蹄莲,不知他今日又送她什么,毓婉极想亲自拆开礼物看看,但因同桌还有杜凌氏和几位太太,她只得从容回答:“回谢帖,将礼物留下,我明日再看。”
“呃……周家送贺礼的人说,周少爷希望小姐亲自收礼,立即拆开。”佟福犹豫一下立即命下人将礼盒送上,素兮上前接了礼盒放在毓婉面前。毓婉抬头正对上那氏担忧神色,她心中一横,毫不犹豫将礼盒打开。
是一对繁星钻石点缀的手镯,钻石排嵌为柳叶环,边以红宝石攒的花朵点缀两叶对接处,在阳光下红白相间的宝石熠熠生辉,单是一只由毓婉拿出已引得桌上众太太小姐侧目,毓婉抿嘴将手镯带在腕上,甜蜜的回答:“替我谢谢他。”
杜凌氏脸色一变,目光瞬时迎上那氏。二十岁女儿家的情状在座人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杜家先前所有怜惜疼爱立即沦为笑柄,那氏表情还算镇定,心中气不过的杜凌氏忽然开口:“佟小姐,这镯子果然衬得你。”
毓婉知道杜凌氏心有不满,她不亢不卑回答:“杜伯母送来的画屏,毓婉更是爱不释手。”
杜凌氏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毓婉手腕上的手镯:“送礼物的周少爷倒是个有心人,尺寸刚刚好。”
被她言语隐喻暧昧的毓婉脸色立即涨红,她竭力让自己从容落座,并没回答这句令人尴尬的言语。
杜凌氏又回头与那氏笑问:“佟太太,我们全家可都等着毓婉的回音呢。“
徐太太见状用手帕掩住嘴笑了问:“什么回音,敢是杜太太当真送了庚帖给佟小姐?”
杜凌氏有意以遗憾语气拉着毓婉的手道:“可不是,我一眼相中的儿媳妇就是毓婉,只是毓婉说自己年幼,要等到二十岁生日过后才给答复,毓婉阿,我家允唐可是等得心焦呢。”
一句话惹得众太太小姐神态暧昧的抿嘴嬉笑,大约每人心中已有定论,毓婉有意吊着杜家少爷惹相思了。
毓婉再按捺不住,猛地挣脱了杜凌氏的手腕站起身,几乎来不及思考便脱口而出:“如今毓婉已经二十岁了,全可做主,也可以回杜二少爷和杜太太。杜家声名远播威震上海滩,能与杜家婚配是世间女子企盼。然,齐大非偶,佟家势小力微,毓婉心愚性骄实难高攀得上。”
杜凌氏见毓婉眼底坚定执着,不由冷笑:“佟小姐言辞凿凿,莫非心中早已另有所属了?莫非是周家少爷?”
毓婉郑重的点点头,那氏当即冲上前将毓婉手腕按住拉住,扭头与众太太小姐们笑道:“女儿家脸皮薄,被人在桌上问到亲事自然不好答应的。”毓婉狠命挣扎还想说些什么,那氏冷眼瞪过去,毓婉立即负气将脸扭向一边。
那氏回头对杜凌氏笑道:“杜太太怎么这般着急坐不住,与毓婉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说起亲事来?此事本该你我来讲吧?”
那氏言语直逼杜凌氏越矩,杜凌氏略为尴尬笑笑:“还不是见到毓婉这般好的姑娘,我心中焦急?”
那氏强自镇定:“我是毓婉的母亲,凡事自是我来做主。她自己说的哪里算得!杜太太,也不必太过焦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周六周日陪家人,周一至周五开工。。。
保二更。
☆、齐大非偶 中
宴会完毕杜凌氏并未与那氏坐下来商量婚事,反而与杜瑞达一同向佟氏夫妇告辞,佟鸿仕心中有觉不妙,还是礼数周全送与两人回礼的寿面与金桃。按照满人礼节,杜凌氏该收了回礼与主家告别,可佟鸿仕手中的回礼竟是杜凌氏身边跟随的容妈妈端走的。
如此这般刻意举动使得佟鸿仕心中不安,送走杜瑞达夫妇立即入内厅查看,宾客散尽并不见那氏身影,只能去了毓婉的房间,推开房门正看见娘俩争得脸红气喘,桌子上恰摆了一对灿灿的宝石手镯。
佟鸿仕伸手将手镯拿起眉头紧皱:“可是周家人送来的?”
毓婉扭头不语,脸颊上仍有未干的泪痕。那氏更是深深吸了口气,哑了嗓子悲切道:“可不就是他!这孽障非要和一个痞子流氓做亲,不如勒死我吧,全当没了我这个亲生母亲!”
满人儿女婚嫁皆是有母亲做主,男主外不与内事,见得那氏如此悲愤,佟鸿仕坐在毓婉对面将手镯重重掷在桌上:“婉儿,你已满二十,为父的我也不说些谎话蒙你,如今上海滩无人不知你与杜家是未过门的媳妇,你嫁与不嫁,身为父亲并不想多说,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