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地吼着,握着小拳头说:“笨女人,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我见他婴儿肥的脸着实可爱,矮矮小小地挥起小拳头抗议,不免就想蹲下来,捏捏他的小肥脸,说:“喂,你刚才说,找了我好久,为什么找我?”
拓跋睿拨弄开我的手,道:“上次父王说,救我的姑娘一定受了很重的伤,血流了那么多都还抱着我躲避刺客,是一个女中豪杰,所以我就凭借记忆,把你的容貌画了下来,拿给父王看。”
我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连忙扶了墙站起来,心惊道:“当时那么黑,月光那么微弱,你一个小孩子竟然能凭借记忆把我的容貌给画下来?”
拓跋睿趾高气昂地仰起头来,道:“笨女人,这有什么好吃惊的!”
我又问:“那为什么要把我找出来呢?”
拓跋睿说:“父王见到那幅画像后好像很高兴,立刻就派人去寻找,可是找了几日,都没有你的踪影。后来有一天,父王对我说,已经找到了,在王宫中。”
我有些瞠目结舌道:“什么?”
拓跋睿握着小皮鞭,右手挥动了一下,道:“好了,找到你就好了,你要和我们一起回北燕,这是父王说的。”
我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心中的疑虑更加多了。北燕的国主为什么看到了我的画像后会非常高兴?他又是怎么知道我就在王宫里的?还有他为什么如此笃定,会带我一起回北燕?
拓跋睿拽了拽我的衣裳,问:“笨女人,你怎么又在发呆!本王子在跟你说话呢!”
这个奇怪的北燕小王子,还有那个更奇怪的北燕国主,一定要离他们远一些!于是我深吸了几口气,对拓跋睿说:“快看那,你父王来了!”趁着他转身往回看的时候,我拎起裙子拔腿就跑,
这一次我是使出了所有的力量,一口气跑到文殊院,将自己反锁中。
此时的我站在黑暗中气喘吁吁,腿在不停的发抖,我拿出手帕擦了擦汗,发现拓跋睿没有跟过来,才松了一口气。
我点了烛火,看了一下室内的时刻表,算了一下,还有一刻钟就到了约定的时辰了,刘清这会儿应该往回走了。我现在要去她的寝殿等着,拿到令牌后交还给内务府的总管。
我舒缓了一下呼吸,吹灭了烛火,从文殊院的西北角门出了去,经过永巷,来到公主寝殿,才一转弯,有人从背后叫了我的名字。
☆、婚书
此刻宫中已掌灯多时,橙黄的烛火拢起一团微弱的光,借着灯光转头看去,在灯火阑珊处,站着一个人。熟悉的面容中透出暖意,嘴角挂着一抹笑,一双眸子里浸染了许多柔情,他在开口唤我。
葭伊,过来这边。
我欣喜万分地朝他跑过去,在他面前停下来,含情脉脉地看着他,说:“你终于来了,我好想你。”
刘宇伸出双手将我揽入怀中,紧紧地抱着,他呼出的气透过发丝传递到我的脖颈,过了好一会儿,他说:“快了,就快了,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他这一番话说下来带着几分压抑,我竟发现他的手在发抖,便问:“你怎么了?我感觉你有些害怕。”
刘宇收紧双臂,将我抱得更紧了,清润的嗓音中带着些难以言明的情愫,他说:“没什么,一切交给我。”
我想了想,对他说:“殿下,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和你站在一起。”
刘宇舒缓了一下情绪,看着我说:“在王宫中生活可还习惯?”
我点了点头,说:“在承乾殿当差虽然要每日都提着小心,谨慎非常,但这几日还好,陛下命我,倒也不会出什么错。”
刘宇却蹙眉道:“父王命你在文殊院整理书籍?”
我点了头,奇怪道:“难道你不知道吗?”
刘宇摇摇头说:“父王只是给后宫下了圣旨,各宫女眷不得擅自进入文殊院。宫里的人都知道你进了文殊院,而不知道你在哪具体做什么。我这几日都陪着北燕王拓跋浚,已经有半月没回宫了。”
我了然于心地点点头,道:“怪不得,这些日子都没有见过你,你也着实忙了些。”
刘宇握着我的手,说:“葭伊,你在王宫中要万事小心,有什么事情的话就托小安子给我捎个信儿,父王对你的心思我现在也琢磨不透。”
我问:“陛下对我的心思?”
刘宇复杂地看了我一眼,道:“从土城回来时,陛下lùn_gōng行赏,我便什么赏赐也没要,只上了一道折子让父王将你赐予我,可是那道折子被父王压了下来,一直都没给我回复。后来父王在接见北燕国主时,看了北燕国主献上的一幅画像后,就变得很奇怪。”
一个念头突然在我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当时我并未仔细思量,于是问道:“一幅画像?”
刘宇沉思片刻,道:“当时父王屏退了殿内的人,只有他与北燕王在,具体说了什么也无人得知。那之后的两天,父王都在文殊院,也没让王安跟着,就自己在院内。第三日,宫里便传出,你进了文殊院。”他忽然又抱紧我,低缓而又压抑地说了一句,“我从未像此刻这样惧怕,怕我们终究不能够在一起,怕最后会失去你……”
我在他怀里怔愣了数秒,说:“我敢肯定,陛下待我,并没有你惧怕的那层意思。但这其中的缘故,还是在北燕王那里,事情是由那副画引起的。可是北燕王明日就要走了,这画像的秘密该怎么探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