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轻声道:“就算知道他的踪迹又怎么样,我看这些人的目的是要月楼不得好过,现在已是堵不住天下人悠悠众口,月楼的名声……已然毁了。”
江月楼脸色极难看,他道:“我还是不知道,我究竟怎么得罪了人。”
苏独秀道:“你得罪过风腥雨么。”
江月楼道:“风腥雨……不可能,难道他是受人驱使,可是什么人能驱使得动风腥雨?”
纪青崖道:“我们回江南!去风腥雨家看看,然后在那里找找线索,看唐家父子生前和谁接触过。”
总要查清的,不能真让江月楼一辈子受着不明的罪名,出门就被唾弃。
江月楼道:“好,就回江南,我非要查清楚,到底是得罪了哪路大神,值得他害我到如斯境地。”
江南,乃是纪青崖的地界,到了那里,只要有心,总能查出蛛丝马迹的。
可是连锋剑派,也在江南。
若是被他们知道江月楼过去了,必然是要不依不饶的,纵然纪青崖在那里只手遮天,连锋剑派又怎么是瞎子,江月楼查的是唐家,他们不可能注意不到。
甚至说不定,连锋剑派的人为了扳倒江月楼,也在查唐家呢-
花水乞君三十斛,秋风记我一联诗。
正是江南好风景,禀明了去意,江月楼三人便星夜辞别了长辈们,南下去。
这时正是
江南风光最好的时节,暖风处处,桃花映水,多得是游人来往,王孙走马,更不消说软玉温香的美人了。
时隔不久,再次来到这里,江月楼感触颇多。
白马河还在,桃花桥还在,少女也依然在河边浣纱。
只是江月楼此时的心境与当时早就变了,来意也不同。
因为路人太多,三人只好牵着马缰走。
苏独秀就张望着这景色,笑意盈盈的道:“真是江南好风光,不日我们举办喜事,也要在这里才好,摆上几百席的流水宴,会八方宾客。”
纪青崖自然是微笑附和,道:“那都要从府门一直摆到白马河了。”
顾轻愁硬邦邦的道:“我洒艳城也有绝世美景。”
苏独秀向来与他不和,听他露骨的醋意,自然是很不舒服的,顶了回去道:“再好也要楼儿喜欢啊,我记得楼儿说过,最喜欢的就是江南风景了。
江月楼早已习惯了几人争争吵吵,随口道:“在哪里办都一样啦,这有什么好吵的。”
苏独秀道:“不是我要吵,是有人想吵啊。”
顾轻愁冷冷看他一眼,满是杀意。
苏独秀不甘示弱的瞪回去,张嘴喊道:“楼儿你看,还让不让人活了,动不动就威胁我,一言不合就想杀人啊!”
江月楼道:“你自己也收敛点。”
苏独秀哼哼几声,也不理顾轻愁了。
他不惹事,顾轻愁哪里又会理会他,也是扭过头去。
这里是纪青崖的地方,他又天性恬淡,不和人争吵,只带人一起回了府上。
多日未归,府上下人皆出来迎接。
从前来,与纪青崖再怎么要好那也是客,这回来,可已是半个主人了。
江月楼笑眯眯的就代替纪青崖让众人不必行礼。
那些下人只道这位爷和自己主子要好,看纪青崖脸色不变,也就乖乖听话了。这点察言观色的本事,纪府的人还是有的。
纪青崖在来之前,便已飞鸽传书,吩咐注意连锋剑派这几日的动作。
如今到了,想来这边也有消息。
果然,手下送上的消息,杨玖那边与各大门派联络很紧,又在派人寻索风腥雨的踪迹,唐家那边也在派人看着唐家遗孀和下人。
纪青崖告诉了三人,江月楼才道:“唐家的人竟都被看住了?”
纪青崖道:“恐怕他也是怕我动手,才早早就让人控制住了,似乎还在寻看着你动手的人们。那日在白马桥上你动手,也是许多人看见的。”
江月楼道:“看来他是铁心要我和风腥雨给他门下弟子陪葬了。”
纪青崖笑道:“还有一件事,杨玖的人出去寻风腥雨时,在一个茶馆休息,谈到你,说了些不中听的话。那茶馆里有两个男子,其中一个年轻男子向那人打听你,那人便说了很多你的坏话。年轻男子很高兴
的说,你就是个混蛋。杨玖的人更得意,辱及你祖先,结果被那个年轻男子打得半身不遂了。”
江月楼听了,又想笑又惊讶,道:“这人到底怎么回事?他到底是恨我还是护我啊。”
纪青崖似有所指的道:“这就要问你自己了,你得罪了什么人,让这人恨你又不得不护着你呢。”
江月楼略一思索,便哈哈笑起来,道:“算杨玖的人倒霉,遇见了江折雪那个小混蛋。”
苏独秀怅然道:“江弟弟是个好人啊……”
江月楼一听便知他什么意思,不外乎要不是江折雪给他下了药,也不会有他们今日了。翻了翻白眼,道:“我们下午便先去风腥雨那好了,说不定他还真回那儿了。”
苏独秀嘟囔道:“我怎么觉得他不会去呢……”
江月楼道:“你又知道了?”
苏独秀道:“他知道你知道那地方,怎么还会去呢?”
江月楼眨眨眼,道:“他知道我知道他知道我知道那地方,怎么会不去呢?”
苏独秀被绕住了,半天才想清楚,憋屈的道:“好好好,那就当他会去行了吧。”
纪青崖笑道:“这就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