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孽障恶鬼、不惜战平地府,最后来到她面前说,对不起,他来得有些晚。
他说,但你看,你的一切我都有护得好好的。
他说,我们回家吧。
……天呐她都可以瞬间脑补一篇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了!
感觉自己的写手灵魂在熊熊燃烧!
差点被自己感动哭的癸虚留忍不住想给茨木一个大大的涌抱,而且必须得是湾湾人民的那种热情涌抱!
不过,一般剧情到了这种时候总是会被打断的——
「茨木童子,现在人你已经见到了,但地狱被搅得乱七八糟,冥界多处设施遭到破坏,整体秩序经你之手变得混乱不堪!这些帐,你打算如何偿还?」
判官收起巨笔,白皙的脸庞上仍有怒气未消,呈现出微微的绯色。
眼看茨木又有不服来战的架势,深觉此时这家伙已经打疯了的癸虚留连忙拽着茨木开始滔滔不绝地给判官说好话,并把一直缩在幕后看戏的阎魔搬出来说辞。
呃,看戏?
接着,她突然顿悟,之前说她回不去什么的,完全就是阎魔在耍她吧?
后知后觉的癸虚留终于意识到,没错,那位恶趣味的阎魔大人,踏马就是在看戏!
「……总之,判官大人,不如我们去找阎魔大人评评理?」
她决定人工落幕,冥界这个鬼地方她真是一秒都不想再待了啊,待久了夭寿!
判官还想说什么,八成是不能为这点事就打扰阎魔大人之类的,癸虚留对他的尿性也是很有概念了,毕竟这家伙就是个阎魔脑残粉啊,在这一点上可以和茨木这个吞吹一较高下的。
好在,大概也看够了戏的阎魔终于发话了,她的声音自阎魔殿中幽幽传来,内含明显的笑意。
「判官,带这位茨木童子和癸虚留一起进来吧,吾有话要对他们说。」
判官顿了顿,虽心有不愿却仍然恭敬称是,不过对着癸虚留和茨木就没什么好脸色了。他将二人领入阎魔殿,而后向阎魔汇报了一番冥界如今的情况,他的话在癸虚留听来十分有故意打小报告的嫌疑。
阎魔的深邃目光落在茨木身上一顿,茨木哪怕见到真的神明也是一如既往的傲慢态度,癸虚留瞄了这货一眼,心里暗叹,可以说是心理素质极好了。
阎魔似乎在他身上看到了什么,笑容转淡,后又重新恢复了以往高深莫测的神色,打断判官道:
「好了,判官,关于此事吾已知晓,然茨木童子打乱了地狱秩序不假,却也清除了大部分试图逃窜作乱的恶鬼,阴差阳错之下功过相抵,便既往不咎。」
她的话让癸虚留很快联系到了被八歧大蛇鼓动的那些妖怪,茨木的到来大约也相当于平白为地府出了一份战力,所以此刻阎魔才会这么好说话。
知道自家上司这样说也没错,判官只得无可奈何地附议。
「判官,由汝负责将茨木童子和癸虚留送返阳界,」阎魔下达指令后转向少女,笑道,「癸虚留,还阳的方法,汝可得听好了……」
首先,口含一小口盐水。
冥河边上,癸虚留接过判官递来的一小杯盐水,抿了一口。
其次,心中默念三遍,生魂离境,百无禁忌。
癸虚留望着川流不息的冥河,定定地站在一座老旧的石桥边。
脑海与耳边有阎魔和判官的声音重合,同时响起那句话——
「三途川上奈何桥,阴阳两隔,一走到底,切莫回头。」
癸虚留抿紧嘴角,下意识地转头望向扛着棺木的茨木童子。
这个看起来凶恶的煞星却意外的可靠,男人嘴角一扬,展开的笑容一如既往的傲气笃定。
茨木道:「走罢,你还想待在这鬼地方不成?我在桥的另一端等你。」
癸虚留眼巴巴地看着他,因含着水而脸颊略微鼓起,看起来有点可怜。
茨木嗤笑一声,好像挺不容易才没说出「没用」、「真胆小」之类不合时宜的恶评,继而用堪称狂妄的语气满不在乎道:
「怕什么,大不了也就是掉下河,有我负责把你捞上来……;哼,漂多远我都会把你找回来的。」
癸虚留静静地看着他再次做出保证:
「你只管走,不管走多慢,我都会守在尽头等到你来。」
听到这句话,判官不由怪异地朝茨木看了一眼。
这种如同誓约般的话,只有人类才会不惧无法达成时的报应为欺哄他人而立下,而妖怪向来不会轻易诉诸于口。
这个茨木童子,像是根本不怕发生任何意外也要保护癸虚留的样子,他难道不知道这样的誓言已经相当沉重了吗?
等待本来就是妖怪最忌讳的话题,因为人类的善变与短寿,对于妖怪空缺下来的漫长生命而言太不公平。
微风吹过,他回神桥见那个阴阳师少女踏上了奈何桥。
虽然她的拳头攥得很紧,但她始终没有停下,也没有回头。
旁边的白鬼仿似喟叹般道:「真是麻烦的家伙……不过,算了。」
判官不明白他们之间到底算什么,但他并非好事之人,自然不会多嘴,当即带着茨木以另一种方式穿过三途川离开冥界。
奈何桥的彼端尽头,茨木一人独候,身旁一具棺木的棺板半开,里面躺着一个面貌极妍的少女。
而桥上有一名如出一辙的少女正向他走来,两畔彼岸花开,可缓缓归矣。
在她踏离桥身的瞬间,便化作一道幽光钻入了棺中少女的灵台。
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