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卓尔心中暗笑,好时机。
既然连守卫都这般害怕公主会出事,那不弄出点事儿来怕是对不起这大好的机会了。
林懿冷着眼开了锁,走进牢房内。
卓尔掩袖倚在角落,整个人陷在阴影中,眼角余光瞥见她正朝这边一步一步走来。
唇角的笑意渐浓,卓尔就势跃起一个扳手扭转了林懿的身子,顺着角度用力一摁,便将她整个人摁进供犯人休憩的草垛里。
“唔……唔!”林懿极为痛苦地挣扎着。
奈何她毕竟是公主的身份,自幼娇贵,又来这苏越做了不受宠的太子妃,虽不讨喜,但平日里好歹也是养尊处优——哪里抵得上卓尔几次从死亡荫谷中逃脱的经验丰富,加之先前卓尔做的杂工粗活,早就练就了一身好体力,将这娇弱又被自己这个假苏相与的身份迷惑得不受控制的林国公主摁着动弹不得,直至她连声音都发不出,整个身子都因挣扎得无力软瘫在草垛里……
“对不住了……你家越王殿下托你的福分,而今又得着女装出行了……”卓尔摇了摇首叹道,随即上手开始倒腾昏迷过去的林懿身上的深赭色宫装。
☆、第三十章
夜色沉沉,隐有凉风掠过发梢。
“你此前出这等策略,是故意让卓尔被抓住的?”换好备好的服饰,清洗了脸上的妆容,恢复男装的苏让倚在座上,见苏冲走进了殿,面色阴沉地瞧着他,厉声质问道。
苏冲别过头。
“你为何要这般做?”苏让上前一步,逼视着他躲闪的眼睛,似乎在那一瞬便有隐忍许久的怒火迸发。
“我先前同林懿商量好了。安怀王要你的命,我们要的……是苏重死。而林懿她只倾慕你,唯一入宫并且救你的方法,只有放弃卓尔。”
苏让紧紧拧眉,手中青筋绷紧,一字字扣心:“利用卓尔替我被捕,生死未明,这不是我要的!”
“可林懿不会杀你。”苏冲争辩,脸色铁青。
“那是在她没发现卓尔的情况下。”苏让揪紧了苏冲的青竹色长衫的衣领,眸中带了些血丝。
苏冲咬牙,挣开他狠戾的目光,淡淡启唇:“五哥,你今夜太过草率了……”
空气沉寂了片刻。
“不,不……”苏冲摇头,思虑片刻又道:“自元国那番回来之际,你便一直陷入极为草率的境地。你一切的行为一切的打算,统统被卓尔限制了。而她……本该是死在刑院里的奴!”
“住口!”苏让紧紧闭目,面上是极为罕见的痛苦,“你不要以为我不曾知晓,锦云阁的裘泠容同你说了什么!你若单纯以为是苏重害的她,便将一切罪责推到卓尔身上,你便大错特错。”
“五哥,你当真变了。”苏冲连连摇头,面露失望之色,“若这一切不是卓尔为了接近你太过激进,又怎会引起苏重的注意,所有的事情,都是她咎由自取。可,可五哥你竟一直在维护她!”
苏让瞪着他,冷声喝道:“苏相隐,你给本王好好考虑清楚,苏重若这般有能力,往日朝堂中又怎会被我们接二连三之计弄得晕头转向。他如今也学会了假传王诏,若非身后有人指使,你当他能隐忍至今?”
苏冲闻言,如梦乍醒。
“五哥之意,是道那人便是元汣……”
苏让摆袖,脸色稍稍缓和,“暂时不确定,但这几日风头过了,一切便尘埃落定。”
“倘若这罪魁祸首是他,那泠容的一切,我便要他好好偿还回来!”苏冲愤懑咬牙。
就在这时,凭澜快步越入司月殿内,“扑通”一声跪下。
“属下领命追寻了押着卓尔的士兵一路,确定她已入了钟罄殿底下暗藏的地牢内。”
苏冲心有愧意,忙出声唤道:“望榷。”
“属下在。”望榷于门外立了许久,闻声应道。
“引本公子同去。”苏冲抿唇,正要迈出门,却被苏让一手拦下:
“本王的人,自然由本王去救。”
苏冲一愣,“她……当真如此重要?五哥竟这般不顾自己性命?”
苏让面色凝重,眼中肃然。
“要知道,一旦被林懿发现你,她便知晓牢内之人……到时,我不知她会丧心病狂到何等地步……”苏冲紧紧皱眉,神色严峻。
见苏让压根不为所动,苏冲深深叹了口气,忙劝道:“让望榷随你去罢。”
“地牢及宫中地形他最为熟悉。”苏冲再次强调一遍。
苏让微微点了点头,便快速出了司月殿,迅疾的身影消失在沉沉的夜幕中。
====
解下束发的发带,揣进袖中,卓尔蹑手蹑脚地出了栅门,紧接着又回过头看了看牢房内草垛上紧闭着眼显得脆弱至极的林懿。
来不及多想,卓尔忙提着裙摆平复了因心跳过快有些不稳的呼吸,又拢袖合手,一步一缓从容不迫状走在闪烁着零星点状的月光的通道上,上了阶,掩袖轻咳了几声,顺势遮住了脸。
门外的两名守卫因着方才的惊惧开了小差,哪里顾得上什么,忙跪下齐声道:“属下恭送公主。”
卓尔微微舒缓了口气,又轻咳了几声便合袖走远了。
走在这条有着阴瑟瑟透着凉风的夜路上,卓尔心中有些恍然,她不自觉停下脚步,环顾着四周。
前头除了无尽的长廊,后头便是通往那处隐蔽至极的牢房,左右两旁尽是风扫过时“沙沙”的树叶声响。明明是深秋了,这处的树林树叶却如此茂密,形似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