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拿着吧。”乔韵不痛快了,“你哪还有钱?范立锋说你手里就那么几千了,你不拿我的,从哪里找钱,难道还问别人借?你开得了口?”
“你对我的情况蛮清楚的嘛。”秦巍不轻不重戳一下,心里更笃定,他放出最后一个诱饵,“不用了,我真有钱,别人会给我。”
“谁啊?”乔韵警觉了,“范立锋?他肯借你?不可能!”
“不是他,”说到哲学家,秦巍的嘴角也抽一下,“我卡都被冻结了,他在国外,怎么给我打钱?是别人。”
“屁,什么不好打钱,那是因为他不想借,就你们闹得这样,他要敢给你钱岂不是秦家的千古罪人?你妈肯定给他下过十二道金牌。”乔韵的眼睛眯起来了,她锐利地斜睨他,“绕什么绕,借你钱的是女人?”
“哎你问这么仔细干嘛,就是女人又和你有什么关系?”他回击一下,但没有太过分,“是我经纪人,她人挺好的,已经都帮我租好房了,经济也很宽裕,借我点应该不成问题。”
她绝无可能不知道李竺的年龄、性别和长相(范立锋一边喊心累一边尽职尽责两边传话),乔韵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线了,像是一只狐疑奸险的猫,瞳仁都竖成一条线,她没说话,只是睨着他,秦巍把银行卡按在沙发靠背上,慢慢慢慢地推回去,“那,好意心领了,但我还没沦落到向前女友拿钱的程度。”
他在心底暗笑,第一次,从乔韵和他提分手后第一次,秦巍的一地鸡毛,生命里的风暴,有了一点点转晴的倾向,“不过也挺感谢你对我的关心的,咱们的那点不愉快,就算它过去了吧?”
“……当然。”乔韵注视着他,慢慢开口,她明显在计算着什么,秦巍没说话,给她留一点空间,他在心里倒数时间,做出想要离去的样子,“——不过,这钱你还是先收着。”
她又把银行卡滑过来,秦巍扬眉。
“你一个新人还在积累人气,这两年能挣多少钱?”乔韵说,她看起来已经打好了主意,“即使有人气,前几年肯定是很难变现的,你又不会去做那些捞外快的事情——”
她暂停一下,询问地看他,挑起一边眉毛,似是不接受否定的答案,秦巍不禁微笑:他再怎么样当然也不会做那种事,签约时就约定过的,这件事范大嘴巴会不转告?
他驯善地说,“当然。”
“那就是了。”乔韵说,“我有个想法,和服装有关,也许能和你合作,双赢——这五十万就当是预付款好了。”
秦巍重重点头,假作赞叹,“好天才的想法,合作——怎么合作?”
“还没完全想好。”乔韵居然还知道脸红,算她脸皮还没那么厚——虽然也就是一秒钟,“想到了会再和你联系。”
“好,”秦巍拿起银行卡,“合作的话,可以。”
乔韵看起来满意多了,但秦巍没有马上把银行卡收起来,就这样不出声盯着她看,乔韵被他看了一会,似有点毛毛的,凶样又出来了,“看什么看?银行卡收了还不走?”
“想问你个问题行不行?”秦巍慢条斯理把银行卡放进兜里。
“不行!”乔韵翻脸了,挥手驱赶他,“你可以走了,可以走了——”
她那点小鸡力气对秦巍来说算什么?他随随便便就圈住她的双腕,拉到腿侧固定好,迫得乔韵只能和他对视,有那么几秒钟两个人都没说话,只顾用眼神对峙,逼近的距离,张力越来越浓,几乎可以减短,乔韵的瞳仁有一点点扩大,胸口起伏不定——
秦巍咬了下舌尖,迫自己回神,他们间就像一场没完没了的战役,她用所有小心机有意无意分他的心,他不能被分心。
“你是不是还爱我?”他问,即使答案早明了,这问题仍抽紧喉间所有的气。
乔韵的眼仁缩紧了,她摇头,微弱地挣扎,但力度可忽略不计,像是已将太多的心力对抗着两个人的接近。
秦巍的世界一边碎裂一边重建,那么多个不眠之夜,过去的那些痛苦——他自问自答,“你还爱我。”
“没有。”乔韵低声说,她听起来几乎像是要哭了,看起来也一样。
“没有?那你为什么约在这里见?”秦巍说,他的语气是平静,赢家独有的从容风度,过去几个月——几个月的煎熬,从未熄灭的火,在心底化为清凉,他想笑,但更浓的情绪涌上,让他的声音也有一点沙哑,这该死的乔韵。“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有了新男友?”
那么多可以伤害他的机会,被她一一绕开,她的犹豫,她的小心思,在他眼里怎么逃得过去?太多线索,无需列举事实也已经分明。
“你还爱我。”秦巍说,他松开手腕,捏住她的下巴,乔韵浑身都在轻轻地颤抖。
“你还爱我。”他一点点地缩短他们的距离,慢慢地吻上去,但在双唇相触的瞬间又撤离,俯在她颈边深吸一口气。
熟悉的味道盈满他的世界,还是永远的迪奥茉莉,乔韵的性格那么尖锐热辣,但她喜欢的香味却如此女性化,她细嫩的肌肤在他唇下颤抖,秦巍用尽毕生意志力退开一点,去看乔韵。
乔韵抖得不成样子,她的眼睛半闭着,双颊洒满红晕,双唇微微张开,水光润泽,完全是待吻的模样。
长长的睫毛扇动了两下,她勉力聚焦看他,唇轻颤着,咽下喘息,在这一刻所有面具全都摧毁,她在他怀里如此赤裸的真诚,所有谎言在此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