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了礼,旋径直看向马背上的楚明昭,张口就道:“我亲迎那日,表妹为何没来?”
神情跟语气都十分暧昧,颇似情人间的嗔责。
楚明昭有些懵,心道我夫君可就在旁边呢啊,你要发疯是不是也避着些?
裴玑刚要上马,听见这话便沉下脸,转头看向范循:“你什么意思?”
范循微微冷笑道:“我跟我表妹说说话也不行么?”
楚明岚跟上来时正瞧见这一幕,嗅出不对,心里当即便有些不舒服,上前拉住范循,强笑道:“夫君,咱们去别处遛马吧,好不好?”
范循一看见楚明昭,心里就打翻了五味瓶,再一看到裴玑又想立等掐死他,此刻根本不理会楚明岚。
“表妹,你为什么不答话?”范循又一次望向楚明昭。
裴玑冷笑道:“你没瞧见她不想理会你么?”
范循阴冷地看他一眼:“我表妹还没说话,你多什么嘴?”
楚明岚见范循如此言行,愣了片刻,猛地意识到了什么,霎时醋意决堤,怒气灌顶,激愤之下想也不想地抬脚就朝着楚明昭那匹马的马腿上一踢。
那马立时便惊了,当下长嘶一声,疯了一样扬蹄冲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开头说公主下降不是错别字,婚姻之事,民间称“嫁”的,皇家称“降”,民间称“娶”的,皇家称“尚”。所以公主下嫁叫“下降”,驸马娶公主叫“尚”公主。
文中说的永宁、寿阳两位公主的事出自《万历野获编》。《万历野获编》虽是野史,但可信度还是比较高的,在明代史料里也是广受好评的~
☆、第25章
变故就在一瞬,裴玑与范循皆是一惊。
裴玑本是要与楚明昭同乘一骑的,自己并没有牵马来,心急火燎间一眼瞥见范循的马,当下一个箭步冲上前就去抢缰绳。
范循刚要翻身上马,见裴玑冲过来要夺辔,面色一沉,一头紧拽着缰绳,一头抬脚就去踹他。然而裴玑身手趫捷异常,即刻闪身一避,又趁着空当挥肘一击,一把拽过缰绳与马鞭,借着马镫纵身跃上马背,扬鞭一抽,离弦之箭一般策马径追出去。
范循眼看着裴玑夺马而去,又思及楚明昭的安危,面色黑比锅底。
楚明岚一早就呆住了,她方才那一踢不过是气急之举,根本没过脑子,眼下倒是生出些惶遽来。
范循朝着楚明昭消失的方向伫望须臾,遽然回身剜了楚明岚一眼:“你想害死她?”
楚明岚对上他阴鸷的目光,禁不住浑身一抖。她还是头一回看到这样的范循。
但想起范循适才为了楚明昭与裴玑针锋相对,她心里又愤懑不已,瞪着他道:“我没想害死她,我不过是气不过而已。表哥心里装着一个楚明玥还不够,居然还想着楚明昭?!怪不得表哥连夫妻也不肯与我做!”
范循心忧楚明昭,懒得与她多言,只讥诮一笑道:“表妹还是快些祷告明昭平安无事吧。明昭若是有个一差二错的,表妹也别想好过!”言罢,眼风冷冷一扫,拂袖而去。
楚明岚一口气憋在胸口,指甲掐着手心,脸色阵青阵白。
这一头,楚明昭趴在马背上,死死拽着马鬃与缰绳,面色煞白。她的手已经因为几次紧扯缰绳而磨破了,但她不敢放松分毫。
惊马纵跃疾奔间颠簸得十分厉害,她眼下已经被颠得头晕眼花,胃里翻江倒海,直欲呕吐。这马又时不时地想把她甩下去,她还要时刻警醒着,手上半刻也不敢放松。最要紧的是,惊马不知何时才能停下,这样下去,说不得最后撞到什么或者绊到什么,她就得跟着一起栽到地上,摔个骨折都是轻的。
楚明昭心底发凉,浑身觳觫。
正此时,她忽闻身后有急如奔雷的马蹄踏地声由远及近而来。她心里一动,慢慢扭头往身一看,便瞧见裴玑正挥鞭策马疾冲而来。
楚明昭一错不错地凝着他愈来愈近的身影,一时触动,眼眶突然微微泛红。
裴玑手里的马鞭抽得一下狠似一下,与惊马的距离渐近,最后终于与之平齐。
裴玑此刻反而冷静异常。他扯辔将自己的马引到惊马旁侧,待相去最近时,看向楚明昭:“昭昭,我将你抱下时,记得松开缰绳。”
楚明昭一愣,抱下?
她这念头尚未转完,便见裴玑骤然丢开了自己手里的缰绳,一夹马腹,斜签着倾身伸臂过来抱她。
这般疾速行进中,他如此动作,稍有不慎就会从马背上摔下去。
楚明昭瞪大眼睛,脱口惊呼道:“世子小心!”
她语声未落,裴玑便已一把箍住了她的腰,夹小鸡仔似的将她夹了起来。
楚明昭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等再回过神来时,已然稳稳坐到了裴玑的马上,那匹惊马已呼啸掠过。
裴玑一手将她紧紧护在怀里,一手娴熟地扯辔驭马,渐渐勒马而止。
楚明昭惊魂未定,仰头怔怔地看着裴玑。
“吓傻了?”裴玑低头看过来,又想起一事,微微一笑,“你刚才担心我?”
楚明昭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双颊晕红。
裴玑正要调转马头折返,忽见楚明昭掩口欲呕。
他当即翻身下马,将她抱下来,小心地放到地上,又扶着她慢慢蹲下:“吐吧,吐出来好受些。”
楚明昭方才被颠得够呛,又一直浑身紧绷,早已精疲力竭,眼下连站都站不稳,只能倚靠裴玑勉强蹲踞着。
裴玑见她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