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是个坚如磐石的矮冬瓜呢?
“儿子能在发育的最后关头长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的幻想终于破灭,汪仪正热泪盈眶,满心痛恨地想:“他姐为什么就不能匀给他一点呢?”
汪亚城一声不吭地轻轻一推汪仪正的肩膀,示意他进屋,然后细心地关好门,侧身靠在门边,观察了一下外面,确定附近没有人,这才老练地合上了防窃听的隔离门,转身把背上背地熊孩子丢在一边。
他清了清嗓子,毫无征兆地发作,冲着他爸地耳朵咆哮了起来。
“我以为你死了!我以为你被炸成了一支二踢脚!你他妈就不能说一声吗?你就不能在家里给我留个念想、留个线索吗?”
汪仪正:“……”
……等等,这些离家出走的货为什么全都会恶人先告状?
屋里坐了十来位著名科学家,全都是业内泰斗,注定是个不怎么年轻的群体,组成了一支中老年围观团,在周遭灰色而紧张的战争气氛中,排排坐好,共同欣赏着这嗓门颇大的特派员发飙。
汪亚城丝毫不顾忌外人,王子病与中二病接连下了病危通知单,他长篇大论、用几不重复的词汇,丧心病狂地整整咆哮了一刻钟。
一个老专家被他的音波震慑,默不作声地从兜里摸出一盒速效救心丸,吃了。
而在一刻钟之后,汪亚城的叫骂戛然而止,他抬手腕看了一眼表,神情漠然地闭了嘴,端起桌上也不知道谁喝剩下的半瓶矿泉水一饮而尽,面无表情地转向其他科学家:“都准备好了吗?车差不多到了,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
没有人敢反驳他的意见,生怕自己也遭受一番唾沫星子的洗礼。
老专家们飞快地拿出已经打包好的东西,示意自己抬腿就能走。只有汪仪正不识相,拽住汪亚城的袖子,皱着眉,不放心地问:“就你一个人?你怎么能把我们这么多人带走?安全吗?你阿姨和你姐有消息吗?”
汪亚城冷淡地瞥了他一眼,拨开他的手指,背起喜欢啃人耳朵的熊孩子,率先推门往外走去,用实际行动向汪仪正表明,他根本不屑于回答这些愚蠢的问题。
一众专家们在汪亚城的带领下,七扭八歪地转来转去,最终从一个侧门走了出去。
汪亚城的时间果然掐得极准,刚才那场爆发简直就像上了闹铃,他们刚一推开门,就听见一声略微有些尖锐的刹车响,一排近地机甲接连停在了那。
双方全无停顿,衔接紧密,几乎是谁也没等谁,汪亚城用了一分钟,就把这些中老年们一个一个地推上了机甲。
他自己断后,才坐定,刚往外一探头,一梭子子弹就打了过来,汪亚城急忙缩头锁住窗口,对驾驶员说:“走!”
“刚、刚才那是什么?我们的行踪别发现了是吗?”机甲后座上,一个鹤发童颜的老太太坐在汪仪正身边,有些惊慌地问。
“不是,像这种不是激光也不是高能炮的实体子弹,说明他们就是看见机甲,例行公事地想挑衅一下,我估计是海盗——我们要真追过去,还不一定谁把谁揍趴下呢。”汪亚城已经把亡命徒当成了一种职业,对各种突发情况门清。
后面汪仪正面色复杂地看着他。
汪亚城无暇理会,从副驾驶地座位上打开控制板,熟练地插上联络器:“前面那个路口我们分兵,途径序号讯息已经发到你们的导航器上了,一旦路上被敌人盯上,则启动b计划逃离,不要恋战,随时联系。”
说完,他转向驾驶员,提示说:“我们直走。”
如果说谁是对附近地形、不同方面的人每天出没时间地点最熟悉的,首屈一指的当然是下水道里的蟑螂,第二名就是汪亚城。
他历练出了一身非主流的冷酷表情,每一块地图详细攻略全都如他惯常玩的网络游戏,精通到了闭着眼睛都能操作的地步,乍一看,几乎有种生死等闲看的凛冽风度,指挥着近地机甲绕开所有障碍物,有惊无险地在城市的边角间乱窜。
最后,他顺利地完成了这一次神走位,把科学家们送到了安全部指定地点。
而他与汪仪正短暂的会面也到此为止了。
联合国成立了科学家联盟,经过漫长的安全与风险分析论证,在地球上建了几个秘密安置点,要把这些联合国的大脑逐渐分批集中起来,汪亚城他们护送的是其中一批人。
这些专家中间,还有一些年富力强,并且受过一定期限太空环境训练的人,会被送往宇宙战场。
临时安置点里,安全部的登记、行程说明等等各项工作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汪亚城百无聊赖,在因无人打理而显得荒草丛生的路边揪了一根狗尾巴草,逗着面包玩——“面包”就是他捡回来的倒霉孩子。
汪仪正走过来,弯下腰,试图和儿子心平气和地说几句人话。
“这个……”他指着小孩问。
汪亚城头也不抬:“叫面包。”
汪仪正:“是谁家的孩子?你这么弄来,合法吗?”
汪亚城:“合法,他们家没人了,你想带走他吗?”
汪仪正抱过面包,叹了口气:“儿童总是让人感觉到明天的希望。”
“哦,”汪亚城揉了揉鼻子,毫不留恋地说,“那送给你了,反正我也养不活。”
汪仪正一愣,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转过头,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他的小儿子:“你不和我一起走吗?”
汪亚城面色冷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