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循环,明明天灾已过,但是渝州却是尸横遍野。
沈青陵大抵也能猜到祁云晏在愁些什么,国库原本虽不至于空虚,但是已经在夏日的时候赈过一次灾,也是一大笔开销,而如今,已经到了秋日,国库势必要再抽出一笔银钱,给前线的战士们做一些御寒的衣物,军饷是万万不能少的,如今,看似天下安定,但是何尝不是内忧外患,军饷这笔钱不能少,这样一来,国库的钱,俨然就有些紧张了。
原先,还能让附近几省帮衬些,但是今年涝灾波及情面广,渝州临近几省,也都受到了波及,虽说情况还安生些,但是也只够自给自足,要再拨出些粮食来,就有些困难了。
不止是钱的问题,还有这次渝州灾情,虽说是天灾,但真正厉害的是在人祸,此事,非彻查不可,一旦查起来,这事怕是不会就止步于渝州了。何人去查,也是个问题。
沈青陵自己心里想着这事,但是面上丝毫没有任何表现,溯雪也觉得奇怪,自己说了皇上还没传膳,自家娘娘就算不想去,也不用一个反应都不给吧?
“娘娘,皇上那边,奴婢听说连午膳都没有怎么用,晚膳也还没传。”溯雪小心翼翼地开口试探道,不知道自家娘娘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恩?”沈青陵回神,听到溯雪的话之后,微微颔首,道:“皇上是位好皇上。”
溯雪简直哭笑不得,她可不是让她家娘娘来夸皇上的,就算要夸,也去皇上跟前夸,在她面前夸了有什么用?不过溯雪也知道自己的本分,本就是一个丫鬟罢了,再多的事,也不是她能过问的,沈青陵既然没有那个意愿,溯雪也就不再多说了。
而这会,承安殿内,祁云晏冷着脸,看着底下的几个大臣,面色难辨,但是眸中隐含的那股怒火,却越燃越旺。
一群人已经在这边商量了许久,但是到现在也没有商量出个所以然来,渝州如今的情形,势必要开仓赈粮,但是国库如今的这个情形,几位大臣就这次赈灾,该发多少银子下去,这事吵得不可开交。
祁云晏敛了敛眉心,其实他早就有打算,渝州灾情刻不容缓,银子,肯定得出,前线那边,军饷也绝对不能克扣,他叫这些人来只是想要想个法子搞银子,但是这群人一直在那边吵着要这次赈灾要出多少银子,从早吵到晚,什么东西都没吵出来。
祁云川发现自家皇兄隐约有了发怒的征兆,忙开口:“皇兄,今日也晚了,诸位大臣也都还没有用膳,今日就先到这里吧?让几位大人,回去也可以再想想好法子,具体的,不如明日早朝再商议?”
祁云晏淡淡地瞥了祁云川一眼,心中虽有怒火,不过也知道冲着这群人发火也无济于事,便就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也有人还想再说什么,不过被祁云川一个眼神拦下了,祁云晏也懒得搭理他们,任由他们做这些小动作。祁云川当然也不是想要帮这些没什么用的大臣,单纯是为了祁云晏好,这个时候,没必要和这些大臣杠上,而且越吵,心情越烦躁,哪里能够想出什么好法子。
等到大臣们都离开之后,祁云川也出了承安殿,赵全在承安殿外候着,祁云川见到赵全,想了想,开口道:“皇兄今日午膳未用多少,晚膳也还没召,你记得提醒皇兄,若是皇兄还是不肯用膳,就去凤朝宫请皇后娘娘。”
“是,奴才记下了。”赵全恭恭敬敬地回。
祁云川也离开了,承安殿里这会就只剩下祁云晏一个人。
祁云晏翻了几页奏折,心情便觉得越发烦躁,养了一大批的文武百官,可真的需要用到他们的时候,一个都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来。
如今,科举一案,尚未明目,而渝州灾情又来势汹汹,虽是天灾,却更是人祸,一旦查下去,势必会牵动朝廷根本,朝堂之上,他虽为天子,但是朝中势力却分裂而立,他即便有能耐,但是也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在朝堂上拥有了一定势力,又有沐国公在背后撑腰的晋安候,以沈家为例的世家大族的力量,还有镇守在岭南的临南王,以及早已退隐但依旧势力根基稳固的福安王爷。内忧尚且如此,而外患,又何尝不是一桩萦绕在祁云晏心头的难事。
赵全看着皇上一个人待在承安殿中,也没有要传膳的意思,眼看着天色渐渐暗下,赵全想了想,还是让自己身边的小李子,往凤朝宫跑了一趟。
沈青陵这会倒也没睡,盘着腿坐在罗汉床上,手里正拿着一本闲书,但是书上的字,却没有看进去几个,脑海里总是幻想出渝州如今凄惨的情况。虽说她未亲眼所见,但是前世的时候听到不少人描述过,沈青陵原本不在意,如今一提醒,想起了当初所闻,脑海中也渐渐浮现出画面来,沈青陵不由得握紧了握着书册的手。
不行,她不能就此坐以待毙。
沈青陵猛然回过了神,将书随意地往旁边一丢,正准备喊人,浮盈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进了殿,忙上前行了礼,才回道:“娘娘,承安殿的李公公过来了,说是皇上这会还没有用膳,全公公没有法子,便着李公公过来,想请示一下娘娘的意思。”
沈青陵淡淡地应了一声,心里倒是没有多大的波动,她刚好也待不下去了,刚好来了个理由让她去承安殿。
“让御膳房这会备着膳食,本宫亲自去承安殿劝皇上。”
沈青陵发了话,底下的人自然很快就开始运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