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天黑地的云依眼角余光瞥见两人紧张地凑上前来,忙急急摆手,“别过来!你们……别过来!呕…….”
两个家仆对视一眼,皆不敢贸然上前,垂了手毕恭毕敬地候在一旁。
“告诉我!这……究竟怎么回事?”
吐到再无东西可吐,云依掩着口鼻厌恶地盯着两人问。
“二小姐,您行行好,”矮个子家仆忽然“噗通”一声直直跪了下去,“二小姐,您就当今日的一切您全都没看到吧!若是让公子知道了,别说那几个南疆舞姬,就是我们哥俩也要被喂鱼的呀!”
“南疆舞姬?”顺着家仆手指的方向,一辆破旧粗糙的木推车透过斑驳的树杈进入云依眼中。
方才两个家仆过来的匆忙,没顾上将木推车上的烂草席盖回去。此刻,透过荆棘缝隙,三五具身着彩衣的女尸仿佛破败的布偶,随意叠放车上。
一阵清风吹过,半垂在车轴边的几颗脑袋下方,她们悠长乌黑的发纠缠缭绕,丝丝缦缦……
“呕!……”
。。。
第3章永安风水
赝朝国都永安,建金城而万雉,呀周池而成渊。
除去皇城不说,还有三庙,十二门,九市,十六桥,以及皇家苑囿廿四处。
天子居所位于永安城中心,坐北朝南,内有百官上朝的宏明殿,接待使臣的等等。气势恢宏,伟岸庄严。
围绕皇城的城墙高达十丈,金檐赭壁,牢不可破。
城墙下是润如碧玉的护城河——碧水。
按照东苍龙,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的布局,皇城的城墙之上东南西北各开一门,分别叫做:“苍龙门”、“朱雀门”、“白虎门”以及“玄武门”。
相应的,永安城内由这四方城门延伸开来,直通外城门的四条宽阔车马道便被冠以:“苍龙大街”“朱雀大街”“白虎大街”和“玄武大街”之称。
皇城之外,苍龙大街将永安城东一分为二。往北,有皇室祭祀祖先的宗庙所在——天地庙;往南,便是赝朝最为显赫的几大家族诸如,骆府,林府,荀府以及楼府所在。
与之相对的,永安西面,白虎大街北边的旭炎山脚下,向来为世人所不喜,乃是朝廷惩治要犯,斩首示众之地,阴气甚重。
只有最底层的百姓才无奈地聚集于此,靠帮大户人家做些零工卖些苦力勉强度日,或者干脆乞讨。
白虎大街南边多是贩夫走卒们的小家小院,这些人家日子虽然不算特别富裕,但比起北面的贱民而言总还算衣食无忧。
从贩夫走卒们的家舍往南再推十余里,是皇家祭土地神与五谷神的“社”和“稷”。
朱雀门外,因着距离世家大族府邸位置较近,东南角又坐落着赝朝最大最美的皇家苑囿——太液池,故而城南的朱雀大街便逐渐繁华成了永安最为热闹的街道。赝朝最好的酒肆,最贵的店铺,最美妙的茶楼,最幽深的街巷皆在此间。
百年过去,永安城便因着以上这些,渐渐有了东贵、南富、西贫、北贱之说。
朱雀大街上有几家最出名的店铺,乃是专为贵族王孙们置办新衣的霓裳坊,专为世家大族的小姐们打造珠钗的翠曦坊,以及仅供大户人家小姐使用胭脂水粉的豆蔻坊。
豆蔻坊的胭脂一早便卖光了,走出店铺,骆云依和盛逸云信步来到一墙之隔的霓裳坊,盛逸云一眼便瞧中了高挂墙上的艳红衣裙。
“云依,这件!”
“嗯?”
顺着盛逸云手指的方向,越过前面挨挨挤挤的发顶向高处望去,一件艳红如凤凰花般鲜亮的衣裙跃入云依眼中。
“整天净是素淡的颜色,你没穿腻,本...我都看腻了!”盛逸云指着云依身上水青衣裙一脸不喜,“换这件红的吧!”
“哦,好。”
若是放在平日,云依断不会因为盛逸云一句不喜便乖乖听话,今日的她明显心不在焉。听命地接过裙子没做他想,转身便进了店铺里间的换衣房。
“二小姐,您一向仁善,我们哥俩求求您不要再追问此事了,你要是去公子面前追问,不但我们哥俩会被公子灭口,公子他自身也逃不脱……”
望着手中艳红霓裳,云依颓然坐进身后红木圈椅中。两个家奴磕头如捣蒜,一把鼻涕一把泪哭求她的情景再次浮现眼前,不自觉地,手中鲜红的云裳被云依捏做一团,仿佛浓的化不开的血水。
“二小姐,看在我们给骆府做了十几年奴才的份上,您就行行好权当不知道吧!”
哥哥他,究竟遇到了什么事,令他竟然铤而走险……
云依在里间发着呆,而外间早已被眼尖的账房先生请进后院喝茶的盛逸云,此刻也望着手中水汽蒸腾的茶盏沉默不语。
于他而言,东城外的湖里有什么吃人的恶鱼也不过是听说而已,但毕竟不放心,左等右等不见云依回来,寻思一番后他还是往池塘边寻了过去。
远远就瞧见两个男子跪在云依脚边磕头如捣蒜,再走近点,盛逸云认出来了,那两个男人是骆云清身边的小厮。
“云依,何事?”离着丈远,盛逸云扬声问。心想着莫不是骆府有什么急事,骆云清派他的小厮找到这里来了。
“啊?……”不想云依听到他的声音竟然满脸惊恐地回望了过来,“没…没什么!逸云哥哥,没,没什么。”
“究竟何事?”骆云依的反应令盛逸云愈加莫名。
“我…我…逸云哥哥,没什么,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