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初中,晚上自习课,九点多才放学。几个孩子一起结伴回家。
走到半路上,大点的孩子说:回家躺炕上也睡不着,不如咱们去听房吧!前村李二狗刚娶了媳,准好听。
提议得到大家的响应,被他一番鼓噪,都挑起了瘾头:去吧!有西洋景不看,那是傻蛋。
其实,谁也没亲身经历过这件事,只是从旁人的嘴里听说过,具体怎么热闹、怎么欣喜,谁心里也没底。看看再说吧,于是,大家一起哄,好奇心上来了,几个孩子一溜小跑地去了。
等来到李二狗家,大门敞开着,院子里早已站满了人。嗬!月光底下,新房窗前,满满地人,足有二、三十口子,旁边还有站着的、蹲着的,在那里直喘粗气。
再看窗台前,人挨人,人挤人,人压人,跟挤啦啦油一样。
几个孩子心里这个乐啊!学校开运动会,场面也没见这么热烈过,今晚算开了眼界,正想加入行列,不成想眼前出现了变故。
这时,一个半大小子,各自长得矮,看不见、也听不着,急得抓耳挠腮的,“噌”的一下顺人墙爬上去了,想听听里面有什么猫腻。
下面的人坚持不住了,“哗——”人群一下子散开了,他立脚不稳,四仰八叉地摔在地上,疼得捂着直吸溜气。
大伙捂着嘴直笑,那个乐啊!但都屏着呼吸,不敢出声,怕惊动了房间里面,那对正热火朝天做事的鸳鸯。
他刚要喊疼,立马过来一个人捂住了他的嘴,手放嘴唇上“嘘—”了一下。这是打哑语,在场的各位心里都明白,层皮,流点血不怕,重要的是不能坏了大伙的好心情。就看这小子爬起来站在旁边,拧拧腰、拂拂,一眨眼儿工夫,又加入到人群里去了。
什么东西这么有吸引力,捣鼓得这么多人热情高涨、汗流浃背的?
几个孩子人小,不敢和那些人高马大的爷们抢风头,只好站在外面观望,心里还直纳闷:真是奇了怪了啊!看电影银幕还能出现人影、听到声音,这窗户里面黑咕隆咚地,嘛也没有,能有什么看头?
光棍刘二爷从人缝里挤了出来,里还直叨咕:“完了完了,好戏被这帮小子们搅合了,不看了,不听了,今晚没戏了,这些个色鬼们楞不知道怎样享受,一场绝佳的鹤蚌相斗算白瞎了,可惜啊、可惜了。”他一抬头,看到外面站着的几个本村孩子,竟低声音骂道:“咦?小屁孩,毛还没长全呢!在这里瞎掺和啥?快滚。”
几个孩子轰地一下跑了,嘴里还“嗷嗷——”地一个劲叫着。
其实,刘二爷自己都没整明白,他才了胎毛几天啊!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