荨荨给邵北打了个电话,他的声音混沌不清,似乎还没睡醒,一听是她,浑身一个激灵,“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找我了。”
阮荨荨轻笑一声,“出来吧,请你吃饭。”
“哪儿?”
“食堂,a区。”
邵北到的时候,阮荨荨已经按照平时两人吃的食量打了菜,她笑着冲他挥挥手。他没来由一阵心慌,她这样笑的时候,必然是有事求他。阮荨荨这姑娘就是这样,慢热、冷漠;可一冲你笑起来,就要命。他来到她面前,站定,傲娇地挑眉,“怎么突然想到请我吃饭?”
阮荨荨冲他眨眨眼,“怎么?不可以?”邵北拉开椅子在她对面坐下,看了眼餐盘里的菜品,基本都是她自己爱吃的菜,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他笑开,双手交叠搭在脖子上,“可以,不过你请人吃饭能不能有些诚意?”
她短促的笑了声,“呵,没请前男友吃屎已经很诚意了。”
“……”
邵北真就是喜欢她这幅牙尖嘴利的样子。
他无所谓地笑笑,拿起筷子,往嘴里夹了几口菜,漫不经心地问:“我们真的没机会了?”
阮荨荨瞟他一眼,“你求求我。”
邵北:“求你。”
“你他妈上张曼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呢?”
邵北:“我倒是想上你啊,你他妈给我上吗?”
“滚蛋。”
静了片刻,邵北压低声音:“……真没机会了?”
“没有。”
“那你找我出来干嘛?”
阮荨荨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手机,在屏幕上滑了几下,将手机推到他面前,说:“我要他的电话。”
邵北低头看了眼。
手机屏幕上亮着一张照片,照片中的男人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五官俊挺,眯着眼看向镜头,错愕中带着一丝不满。
他别开眼,没好气道:“你要他电话干嘛?”
“少废话,有就赶紧拿来。”
“……没有。”
阮荨荨怀疑地盯着他。
邵北耸了耸肩:“真没有,我跟他们不熟,只是跟着张……曼玩的时候见过两次,怎么会留电话。”
她口气笃定:“你没有,张曼肯定有。”
“你到底要干嘛?”邵北吼完,突然觉得不对劲儿,盯着她看,“你不会看上他了吧?”
阮荨荨白他一眼,一把夺回手机,没好气道:“六点之前把号码发到我手机上,就这样。”
说完,就起身离去。
留邵北一个人原地抓狂,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低骂了一句。
卧槽。
六点整。
邵北发了一串号码给她。
阮荨荨回:“好。”
邵北,想了想又补充了句:“想泡他的多了去了,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千万别顾此失彼,要不要再考虑考虑回到我身边?”
不过,阮荨荨显然是没有收到这条微信的。
因为邵北刚一发出去,微信就弹出一个灰色的小框:对不起,对方开启好友验证……
……卧槽。
过河拆桥这招,她用得是不是顺手了点??
☆、04
? 金甫公寓。
这里是北洵市著名的别墅小区,也是北洵市房价最稳定的地盘之一,不论外界房价炒得有多高,金甫公寓总有着一股“我自巍然不动”之气,反正你们买不起的永远都买不起。
冬天的夜晚,行人稀少,街道两旁的白杨树干枯,却依旧屹立挺拔如钟,白天下过毛毛细雨,地面半干不湿,空气中的湿度骤降,夜风寒冷。偶尔有车压过,一闪而过。昏暗的路灯拉长了树木的影子,显得格外寂静。
b栋2-1.
屋内,闹哄哄一片,与屋外的宁静形成了极致的反差。
一楼大厅,水晶吊灯明亮,十几人全部围在一张牌桌上,或坐或立,脸上表情不一,兴奋、失落、激动、疲倦……
人群中时不时爆发出几声尖叫、喝彩或不甘。
“卧槽,周时亦你够阴啊,手里到底留了多少大牌。”有人心有不甘。
打牌跟做人一个道理,永远不能让对方知道你手里还有什么牌,同时又不能把别人的路堵死。
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被点名的人不动声色笑笑,头顶的灯光仿佛只落在他一人身上,面容俊朗,他握着牌,不轻不重摊在桌面上,安静坐着,但笑不语。
“周时亦,你赢那么多,请宵夜。”不知是谁起哄道。
他一晚上确实赢了不少,堆在面前的钱全是赢来的,加上之前徐盛输的,他给连本带利赢了回来,低笑着站起身,将面前红红的一沓钞票往桌中间一推,
“好,你们接着玩,算我的。”
说完,他拿起桌上的烟和打火机往庭院走去。
寒冬的深夜不是一般冷,刚推开门,外头萧瑟的冷风鼓了进来,一瞬间吹乱了他的头发和衬衣,脸上感觉刺骨的疼,不过脑子清醒了很多。庭院里种着一颗国槐,是徐盛爷爷死那年种的,如今已枝繁叶茂、亭亭如盖矣。外围一圈是半人高的红木栅栏,其实也是多余的,徐盛这房子到处都是报警系统,围这个栅栏纯粹是为了任性。
周时亦走到木栅栏前,身姿挺拔地立着,抽出一支烟,偏头点燃,含在嘴里,抽了几口,就听见身后的门被人推开,脚步声渐近。听脚步声是个女人,他没回头,目光依旧落在不远处的小树林里,指尖的火光在漆黑的夜里明明灭灭。
少顷的功夫,手边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