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君方回到席间,看她坐下,萧雨歇对她低声道:“夫人若累了,可先去休息。”
文君望着他,一想起他便是当年救她的人,心中便不由的多了一些亲切。她心内感激,她本欠着他一个救命之恩,而今他又给了她最大的包容。
“哪有家中来客人,夫人先去休息的道理?”文君摇摇头,笑道:“无妨。”
作者有话要说: 萧雨歇将文君扔进榻中,欺身上前锁住她的双臂,问:当年救了你,感不感动?
文君:我……我……不敢动!
☆、花含烟
三人复又叙话喝酒,直至夜深,扶苏喝了个酩酊大醉,方才作罢。萧雨歇安排了客房给他,命人服侍他睡下。随后送了文君回房,方才离去。
文君沐浴更衣后,命素娥等人下去,自己在榻边坐下,从枕后床单下,拿出了萧雨歇给她的那柄紫竹洞箫。
她拿了棉布细细擦拭,当初被她随意扔在了这里,可别损坏了才好。也不知这柄箫跟了他多久,竹身好似包浆了一般有光泽。
不知为何,她忽地想起了文濯,心中一阵刺痛。这便是阴差阳错,若是当年她没有逃脱,或许今日又会是另外一番景象。今时今日,她背负着血海深仇,背负着义父的宏愿,一步错步步错,这盘棋,她已身在其中,没法停下了。
她将箫放到卧榻里侧,这一夜,她指尖触着冰凉的箫身,沉沉睡去。
第二日,素娥来服侍文君起床时,见她还睡着,半个时辰她就来过一次,但见文君睡得沉,便先下去了。往常这时候她早就醒了。素娥心道,许是昨晚喝多了。素娥走上前,撩起塌前纱幔,不经意瞥见,文君手中竟握着广陵侯的箫,正侧身睡得安稳!
素娥见此,心中有了些许困惑,难不成小姐对侯爷动情了?这念头刚起时,素娥本也替文君高兴,可细想了片刻,心头方才漫上一股深切的忧虑。
素娥唤醒文君:“小姐今日到比往常多睡了半个时辰。可是昨夜喝多了?”
文君从睡梦中醒来,笑着点点头,将箫在卧榻里侧放好,方才下了榻。她梳洗过后在梳妆台前坐下,由素娥服饰梳头,顺口问道:“侯爷呢?今早可来过?”
“来过,但侯爷见小姐睡着,便自用了些早点,去了早朝。”
不知为何,听素娥说他已经走了,文君心中竟有一点点失落,不由脱口问道:“他可有说中午回不回府用饭?”
素娥道:“未曾说。小姐可是有事找侯爷?”
文君这才意识到自己问的有些多了,不过找他确实有事,于是随口道:“与侯爷有要事相商!”
素娥心中有些忧虑,生怕文君动了情,这样的处境,绝不是动情的时候,心想得适时的提点一下。
素娥替文君挽着好发髻,便在妆匣里择头饰,边闲聊道:“当日还说夫人需得多看几出戏,学一学人家的功夫,不曾想,竟已学的这般入木三分。”
文君陡然一怔,手握着一只耳坠凝滞在耳边,她仿佛惊觉了什么。文君知道素娥这话是何意,扫了她一眼,戴好耳环:“你多虑了!”
素娥颔首,不再言语。
待扶苏起来,文君命人将备下早膳送去了扶苏处,扶苏用过早膳后前来告辞,文君本欲留他待萧雨歇回来后一起吃午饭,但扶苏只道他与萧雨歇之间无需客套,扔下一句来日方长便回了扶苏院。
闲来无事,文君便垫了软垫,靠着柱子,在廊下看书。她眼在书上,心却在别处,那书看了半日,也没翻动一页。
良久,文君放下书册,唤来素娥,聊天一般说道:“仿佛过些时日便是皇后生辰,皇后是杜衡的妹妹,八成会有很多想攀高枝儿的人在等这个机会”
素娥笑笑道:“巴巴望着的人多着呢。”
文君向正在东厢屋顶上晒太阳的陆离招招手,陆离轻轻一跃下了房顶,向文君走来:“小姐什么吩咐?”
文君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下缓缓的刷动着,她低眉笑笑:“我记得去年义父收了一株半人高的珊瑚,放在之德钱庄里,并命人收来不少海中的大海螺、海贝,小型珊瑚等物,做成了一个极美的深海景观,还起了个很风雅的名字,叫‘沧海一粟’。”
说到这儿,陆离眸中闪过一丝激动:“可不是吗?那做的极是精巧,足足占去了之德钱庄一整层楼。每次去那里,就跟真到海里了一样呢。”
只见他手里比划道:“就那海螺,也不知道怎么捞来的,这么大呢,三个大西瓜才能及得上。”
文君将手中书卷卷起来,在锁骨处轻轻敲打,笑道:“可不是吗?这么罕见的东西,你回趟文府,替我向义父讨来。顺道再去一趟公车司令[注1]何盎的府上……”
文君站起身,回屋里写了一封书信,递给陆离:“交给公车司令。”
陆离恩了一声,一溜烟儿跑了。文君望着深秋高爽的天空,心中异常的冷静,风雨来临前,总是这般平静。
晌午时分,萧雨歇归来,他一进院,便握了文君的手,一同往夜阑轩而去,顺道命人取了常服来,在文君房中将朝服换了。
不一会儿,萧雨歇从里间走了出来。他今日服饰甚是随意,未带簪冠,只用丝帛绑了头发在脑后,里面穿了一身蓝灰色直裰,外套了一件墨色大衫,愈发显得清雅挺拔。见他出来,文君便吩咐素娥准备上菜。
文君已围桌坐下,萧雨歇走至她身边时,俯身在她耳边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