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鸢玩呢,这几日春光正好,难得可以玩一玩。”
韩宝葭不由得露出羡慕之色,她年少的时候只有书香墨宝作伴,年长了百事缠身,哪有这样轻松惬意玩耍的时候?
殷盈见女儿喜欢,便道:“蕤蕤,你要是喜欢,让你舅舅帮你做一个,马上就是上巳节了,咱们也去郊外散散心。”
“好,我想要一个猫做的纸鸢。”韩宝葭兴致勃勃地谋划。
“傻丫头,哪有猫在天上飞的,”殷盈忍不住便笑了,“都是做鸟儿、蝴蝶、老鹰的。”
“都做一样的有什么好玩儿?”韩宝葭不服气了,“我就是想做个特别的。”
“好好,蕤蕤说什么都好。”殷盈抿着唇微微笑着,眼中满是宠溺。
前面走的管事忽然停下脚步,朝着前边恭谨地叫了一声“四爷”,殷盈慌忙垂首跟着行了个礼,等着人先过,可不知怎的,好半天没见动静。
韩宝葭晃了晃殷盈的手,小声叫道:“娘,是他。”
殷盈心里狐疑,偷偷抬头一看,只见一名青衫男子长身玉立,目光痴痴地落在她的脸上,正是那名登门送画的登徒子。
“怎么是你!”殷盈心慌意乱,脱口叫道。
叶齐宏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躬身回了一礼:“在下姓叶,名齐宏,是武宁侯府家的老四。”
“四……四爷……”殷盈的心里七上八下的,那日一时气愤骂了人,不知道会不会被人怪罪,只是谁能想到那个直勾勾看人、唐突地上门邀人共赏诗画的会是侯门四公子?倒像是一个从未见过女人的浪荡子。
“那日是我唐突了,还请见谅。”叶齐宏总算收了自己那痴迷的目光,一派斯文温雅。
“不不,是我无礼了,还请四爷见谅。”殷盈定了定神,柔声道。
美人不但人美,说话也美,脾气还这么温柔。
叶齐宏的心神一荡。
他这些日子在家里闷着,早起时总算灵光一现,察觉出自己做的这事出了什么毛病。
良家妇女不比他的那些红粉知己的洒脱,讲究的是端庄守礼,他这样贸贸然登门邀约,哪能得个好脸?既然喜欢得心里放不下,自然要登门求亲,这才显出自己的拳拳心意。
一旦想通了,他便匆匆往母亲这里赶,没想到刚好撞上了殷盈,这可真是天注定的缘分啊。
他心热得很,还想多说几句,殷盈却不敢多留,只说父兄还在外面等候,便拉了女儿匆匆离开了,只留下叶齐宏一人立在原地,看着佳人离去的背影神而往之。
一桩心事了了,殷家一家人总算稍稍安心了一些,其他的流言蜚语,他们除了和相熟的街坊邻居怒叱几句外,也无能为力,这日子总得继续往下过。
这天殷颢和殷父去了铺子里,韩宝葭用罢早膳,坐在院子里饶有兴味地看着杏儿编一个草蚂蚱。
大门骤然被敲得“哐哐”作响,夹杂着崔婆子的叫声:“嫂子,嫂子快开门!大喜事啊大喜事!”
胡氏和殷盈一溜儿小跑从房里出来了,杏儿去开了门,崔婆子一脸兴奋地走了进来,扭着腰笑成了一朵花:“哎呦,殷家妹子也在啊,正好正好,恭喜你啊,武宁侯府家的看上你了,可不得了了!”
胡氏慌得被门槛绊了一跤差点摔倒:“什么?武宁侯府?”
“对啊,”崔婆子脸上的笑稍稍矜持了些,“可费了我不少劲呢,说了你们不少好话,可把我喉咙都说哑了。武宁侯府那是什么人家?大侄女这是要飞黄腾达了,以后可千万不能忘了我婆子的好啊!”
胡氏晕乎乎地把崔婆子往里请,殷盈却脸上没有几分喜色,站在门槛外怔愣了好一会儿都没回过神来。
韩宝葭晃了晃她的手,小声问:“娘,你怎么了?武宁侯府就是我们前几日去的那一家吧?不好吗?”
殷盈连忙笑了笑,柔声道:“蕤蕤去那边玩,娘进去说说话。”
韩宝葭有些不太放心,在前院绕了一圈,只说自己要回房了,避开了杏儿,趴在后头的窗户上偷听。
屋里都是崔婆子一人叽叽呱呱的声音,不外乎是她在这桩亲事里出了多大的力,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馅儿饼,赶紧让殷父回来,一家人合计一下要些什么彩礼,早点把事情办好了,省得夜长梦多。
胡氏听得连连点头,正要去喊人,殷盈忽然问道;“崔婆婆,他们既然来提亲了,可有说起宝葭的事情?”
“你女儿?”崔婆子愣了一下,摇头道,“没有,不过人家侯府高门,规矩多着呢,你女儿毕竟姓韩,难不成还想当侯府的小姐不成?先在家里放着,或者交给她爹,等你在那边站稳脚跟了,再慢慢想法子往府里送,是不是这个理?”
“这……”胡氏为难地看向殷盈。
殷盈断然摇头:“不行,蕤蕤要跟我走。”
崔婆子气乐了:“呦,大侄女你这口气倒是大啊,还能和武宁侯府谈条件?这是买一搭一,不搭就不卖了?”
“不是不是,”胡氏连忙打圆场,“容我家老爷子来了好好商量一下。”
“还商量什么?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崔婆子毫不客气地道,“大侄女,你把女儿养在你娘这里,你在侯府多攒点银子送过来,你娘还能亏待了自家外孙女?就算到时候女儿还是送不进侯府,等她大了,你这做娘的在侯府,总能让人高看一眼,你女儿的亲事不就能挑挑拣拣了?”
殷盈咬着唇不吭气。
崔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