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放心。”钱昱小声说道。
不知怎地,见钱昱面无惧色,张渊的心倒不似适才那般乱。
吴仲敲响衙门的大鼓,衙役们纷纷跑到大堂。
张幸头戴乌沙,身穿深蓝色官袍走上大堂,瞧见堂上的人一愣,见众人看向自己,便走到桌后坐下。
“升堂!”张幸拍响了惊堂木。
“威武!!!”
“堂下何人,因何事击鼓?”张幸按下心中疑问,看向吴仲。
“回大人,小的是吴记茶馆的老板,状告张渊,以次充好,讹人钱财。”吴仲跪在堂下,理直气壮道。
少许,衙门外挤满了宾商,要县老爷为宾商做主。
张宁珊闻迅也来到后堂,焦急的瞧着堂下同样跪着的伯父。
“张渊,本县问你,吴老板所言可曾属实?”张幸坐在堂上,众目睽睽之下不得不按套路来。
张宁珊闻言直皱眉,她极不喜欢张幸对伯父的语气。
“回大人,我张渊半生以诚信为主,断不会讹人钱财!”张渊跪在一旁说道。
“呵,难保有人晚年不规矩!”吴仲哼了一声,朝张幸道:“大人,我以命伙计将货全都拉来了,请大人明鉴。”
张幸闻言担忧的瞧了张渊一眼道:“尔等都起来,随本县出去一看。”张幸说罢起身,今日已是破例,按往常,她只须命衙役将货物抬几个进来就可,但为了不让张渊久跪,只得命众人起身。
“大人,你来看,这批货还好,可这一批全都是次品,这让我怎么用?”吴仲引张幸上前道。
“大人,这一批绝不是我们的货。”钱昱走近道:“大人请看,我张家的瓷碗下面刻着一个张字,而这些碗底却没有,分明有意栽赃!”
张渊闻言很是惊讶,忙上前看,果然有一张字。
张幸闻言拿起几个瞧了瞧,她记得以前张家也是没有刻字的。
“大胆,吴仲,我宾商的脸全都被你丢尽了。”张幸故意发怒,围观的宾商一听各个脸红,转而骂向吴仲。
吴仲见状心里一慌,随后道:“大人,说不定是张家赶不及,随便在他处寻来。”
“大人,这种瓷土只有宾阳出产,我们庐陵是没有的。”钱昱回道。
张幸闻言仔细瞧了瞧两种瓷碗的土质,随后怒道:“吴仲,你随意诬告,可知罪?”
“大人,我冤枉,不是我……”吴仲跪下,想说出实情又不敢,只急的满头大汗。
张幸闻言走进大堂,坐下道:“宾阳向来民风淳朴,重德重品,却出了你这般的j,i,an商,我宾商会长何在?”
“见过大人!”宾商会长忙从人群走了出来。
“吴仲此人断不能留在会里,你可明白?”张幸厉声道。
“大人放心,吴仲败我宾商品性,我宾商决不与其为伍。”
“吴仲,你诬陷他人,其罪不轻,杖责四十,入监三月。”张幸说罢衙役们便抬上了木凳,抡起了板子。
张宁珊此刻才放心下,转身回了客房。
“东家,在碗底刻字是师父的主意,当时觉得没必要,便没有同你说。”钱昱和张渊下堂后道。
“还是黄师父有先见之明,此次你立了大功,回去必定重赏你。”张渊笑的别有深意。
此番事情后,张渊在县衙小住一日,便整顿商队,准备打道回府。
“伯父,你难得来一趟,却在我管辖范围内出现这事,张幸真是愧对伯父。”张幸送张渊出了府门道。
“诶,此事你也不想嘛,不要自责,多来几封信,也好让我这老头子放心。”张渊拍了拍张幸的肩膀。
说话间,张宁珊带着四大丫鬟出来了,张幸瞧了一眼便移开目光。张宁珊却直直的瞧着张幸,“别忘了来喝喜酒。”
张幸气极,瞧张渊上了马车,便小声道:“慢走,不送!”
“你!该死的!”张宁珊说罢转身就走。
回去,无非喜煞了钱昱,她自认为已经得了相思病。
坐在驮车上的钱昱,嘴角扬起,偷偷摸出一块冰糖放进嘴里,心道:“玉兰,我快回来了。”
“钱昱,吃啥呢?给我吃吃吧!”梁佑安眉眼弯弯的瞧着钱昱。
“其他的都可给你吃,唯独这个不行。”钱昱将香囊捂的极为严实。
梁佑安听的这话,更加了然,“未来嫂子很漂亮吧?”
“嗯,我觉得漂亮,尤其是嗔人的时候,笑起来也甜,她还是笑起来好看。”钱昱美道:“看我这双鞋,她给我纳的,很舒服。”
“啧啧,把你美的,将来我也找个会过日子的。”梁佑安有些羡慕钱昱,有人疼,还有人给纳鞋子。
商队走了七天,终于进了庐陵县的城门,钱昱下了驮车便跑,看的商队人一头雾水。
钱昱背着竹包,大步大步的跑着,跑到十字路口,想也未想,就往柳荫村跑去。
苏玉兰此刻正与村里的人一同从河边回来。
“玉兰!”钱昱远远的瞧见心上人便喊了一声,跑的更加快了。
苏玉兰闻声抬头看去,见钱昱从路上的小山坡跑下来,心中一喜,连忙丢下釆的野菜,跑了上前。
钱昱满脸笑意,跑向苏玉兰,二人跑近后,钱昱抱起苏玉兰,转了好几个圈。苏玉兰除却一开始的惊讶,全程始终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你瞧瞧,像什么样子,虽说他们成亲了,也不能大庭广众就抱吧,伤风败俗。”村里的王荷对旁边的小媳妇说道。
钱昱抱着转了几圈,没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