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是被此地华表中的四条巨蟒养大,她的梦境裹住九歌公主,大约让巨蟒以为梦境中的九歌公主便是阿兰若,所以将她守护起来不让外人触碰。
要破阿兰若之梦,除了靠卷入梦境中的人勘破此境自行走出来,其实还有另一个更为保险的法子--另寻一个与卷入梦境之人亲近一同入梦,将她带回来。
但如今的状况,若要进入阿兰若之梦带出九歌公主,首先得通过蛇阵,与这四头凶兽拼杀并非难事,但阿兰若之梦其实只是一种化相,必须将人卷入其中才能呈现实体,实体便是那个淡蓝色的结界,呈现实体的梦境异常脆弱,拼杀时战场必定混乱,万一不慎致使梦境破碎,届时九歌公主轻则重伤重则没命。
他们也想过是否将护体仙障铸得厚实些,不与巨蟒拼杀,任它们攻击以保梦境的完好,再接近以进入梦中带出九歌,但阿兰若之梦十分排斥强者之力,一向入梦之人在梦外百丈便须卸下周身仙力,以区区凡体之身方能顺利入梦,否则梦境亦有可能破碎。
但此时若卸去周身仙力,如何与四条巨蟒相抗,此种情景实在进退两难,大家一筹莫展,从昨夜发现九歌被困直到此时,无人敢轻举妄动,皆是为此,九歌公主怕是凶多吉少了。
连宋君匆匆赶来时正听到萌少在结尾,结尾说了些什么都没有正经听到,只见地上跪的一排人在萌少结尾几句话后都做好拭泪的模样,虽然不晓得他们是为什么拭泪,但连宋君觉得这许多人整齐划一的做好这个动作,实是颇令人动容。
正要走上前去,东华倒是先转身瞧见了他。
东华的神情十分冷静,他心中有些放心,若是凤九有事,东华虽一向被燕池悟戏称为冰块脸,但凭他对他多年的了解,他必定不是现在这种神情。
才要打个招呼,东华已到他面前,就像新制了几味好茶打算施舍他两包一般,语气十分平淡自然:“你来得正好,正有两桩事要托付。”抬起望向困在蛇阵中的凤九道,:如果最后只有她一人回来,将她平安带回青丘交到白奕手上,然后去昆仑虚找一趟墨渊,就说东华帝君将妙义慧明境托付给他,他知道是什么意思。
这番话入耳,连宋琢磨着怎么听怎么像是遗言,亦笑望阵中一眼道:“你虽近年打架打得不那么勤,手脚怕是钝了,但这么几条蛇就将你缠死也太过。。。。。”离谱二字方含在口中,泰山崩于前亦能唇角含笑的连宋君脸色一时大变,丞丞上前要将泰然卸去周身仙力从容进入蛇阵的东华捞出来,却被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小燕一把拦住,小燕的眸色难得深幽一次,道:“唯有此法。”目光向雷声轰鸣、落雨倾盆的蛇阵中道:“还有什么法子,老子想了一夜加半天都没有想出来,因为老子压根儿没有想过卸去术力独闯蛇阵,老子对朋友还是不够义气,冰块脸义薄云天,老子敬佩他。”
蛇阵中天翻地覆,不到两日内竟先后两人来犯使巨蟒十分愤怒,势同鬼哭的长嘶中,利剑般的光束与道道闪电齐往来犯的东华身上招呼,未有仙力护体,东华身上顷刻间便被割出数道口子,幸好大雨滂沱将赤金的鲜血尽数洗去,蛇阵外长跪的女君并诸臣子震惊的不能自己,却无法相帮,齐齐愣在原地。
连宋被小燕拦了一拦后未再前行,大约已明白东华如此的缘由,于是眸色深沉,他同东华忘年之交,其实算起来东华不知比他大多少轮,他的出生离大洪荒乱战的时代有好些年,未能亲眼见那时东华的战名,但前一段时日倒是听墨渊提过东华一句,说是远古洪荒时的战场才称得上真战场,那时的战争方当得上浴血之战几个字,后世的这些打打闹闹实小儿科,不过战场上最为吃得苦的要算东华帝君,早年时几亏场大战事从战场上下来常常像在血中泡过一般,身上不知多少道口子却连眉毛也不动一动,这种威勇没有几个人比得上。
燕池悟狠狠瞪向东华:“你还有脸问老子她怎么了,老子虽然喜欢姬衡,老子也看不上你二话不说将原本该是凤九的东西送给姬衡讨她欢心的样子,凤九要频婆果有急用你又不是不晓得,你把它送了姬衡,她没有办法只好去闯解忧泉,趁果子没被摘下前先将它盗出来,她那三万年半吊子的修为哪里敌得过护果的四条巨蟒,现在还被困在蛇阵中不晓得是生是死,老子同萌少连同萌少她娘皆没有办法。。。。。”
骂得正兴起,忽感一阵风从身旁掠过,转回头问连宋道:“冰块脸他人呢?”
连宋君收了扇子神色沉重:“救人去了,”又道,“我就晓得要出什么万一。”话落地亦凭空消失,唯余小燕同角落里瑟缩的狐狸面面相觑,小燕愣了一瞬亦跟上去。
解忧泉已毁得不成样子,颓壁残垣四处倾塌,清清碧泉也不见踪迹,以华表为首铸起的蛇阵中唯余一方高地上的频婆树尚完好无损,蛇阵外明明白日高照,蛇阵内暗无天色,四条巨蟒于于东南西北四方巍巍盘旋镇守,红色的眼睛像燃烧的灯笼,蛇阵中护着一个蓝雾氤氲的结界,白衣少女双目紧闭悬空而浮,长发垂落如绢丝泼墨,不晓得昏迷还是在沉睡。
倾塌的华表外头狂风一阵猛似一阵,东华面无表情的立在半空中凝望着结界中的凤九。她脸色虽然苍白但尚好呼吸起伏,还好,他心中松了一口气,面上去看不大出来,其实,他早晓得她长得美,只是平日太过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