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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给有缘人的遇见。”
回程的路上,我盯着手提袋沉默着不想多说话。
我实在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泰国人独特的礼仪,还是尼亚特有的代客方式,亦或者,只是对一个远道而来、异国他乡的陌生人的成全?
可是,不得不承认,尼亚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也许,际遇往往就纠结在一瞬间。
曾经有幸与一个朋友深聊,她瞧瞧对我说,她这一生,有一份特别的感情被她放在心里。
我问她,“是什么让你在而立之年依然对十几年前的事情有如此深刻的记忆?”
她并没有明确回答我,只说:“他是一个喇嘛,当年入藏,本是怀着一颗虔诚的拜佛之心,却没曾想,反而弄丢了一颗心。”
“而我,仅仅是因为他笑着那眉目,送给了我一块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面包……”
她说,或许是敬佩,或许是眷恋,也或许是依赖,而自己,对那些有着如此坚定信仰的人总是移不开眼睛。
大概,正如她所说的,人,也许在一生中,总要傻一次,即使知道那不过是源于对方小小的礼貌……
然后尝试着放弃,然后再改变方向,追逐。
所以,那一年,一席僧袍,一抹微笑,将她的灵魂都差点留在雪山。
而现在,我却好像突然顿悟到她当时的感觉与想法,只因为,我猛的发现,如今自己的脑海里都是那个红艺人的影子。
或许,我不该再那样叫他,他不是没名没姓的充气娃娃,他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尼亚。
相比我的默不作声,张姐倒是一个劲儿的在旁边夸尼亚的好。
长得好,跳的好,嗓音好,连人品……都好。
是啊,那样一个美好的人,本可以成为少女们心中的王子,却可惜,选择去做了红艺人。
我不由的想起年幼时疯狂喜欢过的那些偶像明星,韩国的日本的大陆的港台的……
“唉……”我叹气。
张姐的声音终于暂时中断了下来,她不解的问我:“怎么了铃铛,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难道没有觉得那个尼亚很好很好吗?”
我苦笑着答她,“我哪有表现出一丁点儿的不认同啊!”
“那你好好的叹什么气啊?是天塌了还是地陷了?或者是你嫌我唠叨所以烦了?!!!”
张姐的音调不断提高,我于是只能双手抱拳连连给她作揖。
“我的好姐姐啊,你看你都唠叨我多少年了,我有说过一个‘烦’字吗?”
“而且!!!”见她有了上手的姿势,我急忙补充,“我心里也没这么想,真的真的!!!我就是为尼亚不值!”
“不值什么?”
“我就想吧,你看他要什么有什么,这要是放在国内就算是花瓶都能吸引成千上万的小粉丝,在这里做这行这不是埋没人才呢吗!”
“嗨,你懂什么……”
我不满,我又不是不谙世事的毛孩子,怎么张姐就总要把我说的和一低龄儿童那么相近呢!
于是便反问到:“那你又懂什么?”
张姐的目光暗了暗,里面浑浊不清,有我猜不透看不清的东西。
“每个国家的国情不同,虽然我来泰国算不上很久,但是……也算有所耳闻吧……总之,人是被逼的,不论在哪里,当你已经没有能力去填饱肚子的时候,什么脸面尊严,真的能够贬值到不如一个屁。”
听到这里,我禁不住笑出声来。
“铃铛,你别觉得姐这话粗俗,可现实就是这么个理儿。人吧,所谓好死不如赖活着,所以,不管怎么样,能让自己活着是最重要的。”
我想我虽然自诩是明白的,但是毕竟没有经历过那其中的艰辛,便不能妄加评论什么。正如出生在完整家庭的孩子总是难以彻底理解单亲孩子的痛苦与悲哀。
张姐拍了拍我的手,像对待着一个女儿般轻轻整理着我已经有些凌乱的长发。
她说:“铃铛,我曾经去过阿富汗,那年战后才去得,那会儿我也很年轻,和你差不多大的年纪。像你一样,*在世界各国。不过,你愿意记录那些最美好的东西,我却想走遍那些最落后最让人难以生存的地方。”
“你知道吗,他们没有水,有的时候只能跑几公里甚至十几公里才能挑到一桶水,而这会是一家人一个星期的水源。这还不算什么,更恐怖的是,没有食物……”
“这段故事,我谁都没有告诉,一直想拼命的忘掉……那一家人,他们最小的孩子,是死在我怀里的……我、我很自私的把最后一点水和面包藏在背包里,因为是徒步,我必须给自己留一条生路,否则……回来之后我常常做噩梦,挥之不去……”
“张姐……”我抱着她安慰,“那不是你的错……”
“铃铛,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我会那么果断的辞职并且和他来泰国定居的原因。我们有幸福的条件,为什么还要犹豫不决?相比那些人,你我的生命真的已经是很温暖很温暖了……”
是啊,我永远不能用自己的标准去衡量别人的生活。因为没有尝过那种苦,所以便很难发现自己所经历的甜。
而对于尼亚,我此时,除了无尽的赞美与惊羡,还能奉上什么呢?他对泰国人民而言,是传奇也好,是明星也罢,这不过都只是他的一种生存方式——在人群中闪耀着,却无比想要低调的隐藏。
缘分
接下来的日子,张姐陪我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