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出乎她意料。
她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就那么安静地站着,也是一种回答。
金泽红了眼圈,似有什么流出来,许澄夜手指动了一下,想握拳,又突然觉得浑身无力,别说握拳,就是走出这个房间怕都难。
“其实我有时候也在想,要是我真的可以像你要求的那样就好了。”他撑着生病的身体慢慢坐起来,靠到床头,长吐了一口气道,“我看了你的演出,看到一半出来,坐在剧院外面的台阶上抽烟。我当时就在想,人的心要是和眼睛一样就好了,不喜欢看见什么就闭上眼。可心要怎么办呢?我也不想再喜欢你了,这样我们大家都轻松,可是我没办法,我的心它不听我使唤。”他用力地扣了一下心口,红着眼道,“我金泽就是他妈的这么没出息,活了三十几年,一把自尊,一张老脸,全他妈砸在了你身上,晚上一关灯闭上眼睛全是你,你以为我想这样吗?我也不想,你把我的心还给我,我也不要喜欢你了。”
明明是那样极端的言词,说着我也不要喜欢你了,可全部句子连起来,却是有些绝望的挽回。
人的心怎么会是说给谁就给谁,说还回去就能还回去的呢。
许澄夜承认,她心软了,那么多天努力筑起心墙,人家几句话她就心软,她觉得自己很没用。
金泽看着她,努力从床上下来,找不到鞋子就光着脚踩在地板上,刚做过胃镜的身体很不适,他捂着胃部努力走到她身边,难以保持站立,干脆就直接席地而坐,然后抱住她的腰,靠在她身上,安静地呆着,也不说话,也不走。
周岩办好手续来到病房这边,从门窗上看进去,瞧见这一幕,再低头看看正在连接的电话,拿起来压低声音说:“妈,我今晚不用陪床了,一会就回家。”
第48章
搞不懂金泽到底想怎样。
一个大男人,一点形象都不要地穿着病号服缠着别人,只要许澄夜稍微朝门口挪动脚步,他脑袋上就仿佛竖起了无形的触角,嘀嘀嘀地发出警告音,好像许澄夜再继续往外走的话,他就会再次从病下来,毫无顾忌地再次出演刚才的闹剧。
许澄夜忽然有点累了。
她拉开椅子坐下,安静地看着金泽,看得金泽本来还肆无忌惮,慢慢就开始尴尬和不自在了。
“你那么看着我做什么。”许久,金泽终于熬不住这样的盯视,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许澄夜扬唇简单地笑了笑说:“我看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金总自己也说你是一把年纪的人了,为什么老做这么幼稚的事呢?”
是啊,为什么要那么幼稚呢?要走的人始终要走,人家已经表态了,你再怎么无赖阻拦也不能让她回心转意,何必再出卖你的尊严呢?
理智上金泽当然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可感情上却不允许他有丝毫认怂。
“无视你。”
金泽说了三个字,就装作什么都没听见一样,转开视线看着窗外,这样的反应真是让许澄夜有些呆了。
片刻后,护士在外敲门,得到允许后进来,手里拿着药和水杯,瞧见许澄夜在,便将东西递给了她,笑着说:“既然金太太在,那我就不打搅了,您把药给金总吧。”
许澄夜再次想说明自己的身份,可护士又一阵风似的走掉了,脸上还满是八卦的笑容,看得许澄夜心里怪不舒服的。
再转眼看看金泽,他皱着眉头故意不看她,视线落在窗外黑漆漆的夜景上,脸色的苍白与夜景的黑对比那样明显,无论怎么说,他的憔悴和病容都是不容忽视的。
“吃药。”
许澄夜回到椅子上,将水杯和药片递给他,金泽这才稍稍收回视线,敢看着她了。
他并没有很快接过去,过了许久才试探性地说:“你答应我不走的话,我就吃药。”
许澄夜直接将水杯和药片放到柜子上,起身就要走,金泽赶紧坐起来说:“你别走,我马上吃药,这就吃!”
许澄夜停住脚步看过去,只见金泽麻利地拿起药片丢到嘴里,很快端起水杯要服药,谁知刚喝了一口,就直接松开手将杯子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许澄夜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就看见他扇着手有点大舌头道:“躺!!躺史了!”
仔细分辨一下,大概说的是“烫死了”。
许澄夜回到病床边蹲下,伸出手感觉了一下洒了一地的水,果然有些温度,因为是双层水杯,刚才握着杯壁她还没发觉水很烫,这就怪她了。
有点犹豫,许澄夜放轻声问:“很难受吗?”
金泽红着眼圈不断点头,仿佛在控诉她的不体贴,许澄夜立刻说:“那我去帮你叫大夫。”
她说完又要离开,金泽赶紧拉住她的手,艰难地说:“不用了,谁知道你会不会趁着叫大夫跑掉,你这么一走我下次要见你可就难了,我不能让你走。”
低头看看他紧紧握着自己的手,许澄夜长长地叹了口气:“可是金泽,你不能一辈子这么拦着我,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们迟早是要分开的。”
她说的是事实,如果不能真正在一起,结婚,永远过下去,那他现在不管多努力地用言语挽留她,他们也迟早是要分开的。
金泽慢慢低下头,手上却还是紧紧握着她不肯放开,良久才低声说了一句:“就不能不分手么。”
在对手和员工面前,金泽是位非常厉害的老板,有这样的领头人,他们不愁赚不到钱。
然而在许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