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眨眨眼,从里面选了个叼在嘴里往楼下去,楼下有个抽烟角。
窗外是个好天气,阳光普照,鸟语花香,可有些人的心情并不美丽。
可抽烟角似乎也不平静,有俩人正在谈判。
一个苦口婆心:“我季晓云对你的感情你不明白吗?”
一个油盐不进:“我来工作的,其他的事情等回去再说。”
那声音甚是熟悉,冯小河折身就要往楼上走,可康驳已经看见了她。
“你往哪去?”那个熟悉的声音问她,躲是躲不掉了,冯小河换了张笑容上前去打招呼,却被康驳突然拿眼狠狠剜了一下,她叼着的那根烟被她一哆嗦,硬生生给咬断了,涩涩的烟草在她嘴巴里蔓延,还带点麻,她苦着一张脸停住了步子。
冯小河的眼泪都出来了,康驳盯着她的眼神跟电视里的刽子手一样一样的,见冯小河憋了好一会儿了,他才慢慢走过来从口袋里掏出一面手帕递给她:“不用还了,用完就扔了吧,老烟枪。”
她没功夫跟他贫嘴,夺过手帕就把嘴里的烟草吐了出来。
康驳弯腰捡起掉下来的那半根烟塞到冯小河口袋里,你不瞪我不一点事都没有,可冯小河连同手帕一并扔进垃圾桶里回来道了谢,她的嘴巴上还留着他手帕的清香。
季晓云抄着手非常不友好地上下打量一下冯小河,小姑娘长得瘦瘦小小的,可那神情简直是康驳的翻版,连站姿都出奇的一致,冯小河也看着季晓云,弯眉圆眼,妆容清淡,非常可爱,如果不是她很明显的敌对神情,冯小河都要喜欢上她了。
仨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有所思。
窗外突然风起云涌,刚才的好天气瞬间就变了脸,其实季晓云是有些失落的,她认识康驳数年,没见他对谁是这个样子,眼神里有冷意有哀怨,但更多的还是欣喜,因为对面而立的他视若珍宝的姑娘,对他似乎并不友好,脸上是一副生怕被苍蝇沾上的厌恶。
她忍不住打抱不平,走至康驳身边,先是娇嗔一笑,拿拳头轻轻捶了下康驳,用很小但恰好都能听到的声音问他:“昨天还信誓旦旦说自己单身,其实你是不是什么类型的都有一款啊?”
康驳静默地看了眼季晓云,而后等待冯小河的反应。
冯小河摸了摸下巴觉得自己最近有点背,但她也不是省油的灯。
她狠狠吸了两口烟,喘口气,抬起头冲着康驳嫣然一笑,轻松道:“嗨,有点尴尬了,我说大老远就看着眼生,原来是又换人了啊?”
其实冯小河想说的是,你那个黏人的小秘书呢?
康驳皱皱眉,仔细盯着冯小河,想把她研究明白,冯小河仰起头与他对视。
她咧着嘴巴很高兴的样子,在他俩中间利索一拨,从勉强让出的空隙里钻了过去,边走边老成说道:“正常,大家都是成年人,完全可以理解嘛,我就不打扰了,你们继续你们的。”
滚他的眼泪,滚他的心跳,滚他的妒忌。
她越走越快,最后小跑起来。
“冯小河!”康驳低声用英文骂了句脏话,然后在后面连名带姓地喊她,楼道都发颤,冯小河没敢回头,听见头顶上传来他恶狠狠地,咬牙切齿地诅咒,“你就给我跑吧,早晚把你找回来!”
一道闪电划过天空,伴随着沉闷的滚雷声,豆大的雨点哗啦啦落下来。
这样的坏天气让她畅快许多,平常二十几分钟的路程,这回冯小河十几分钟就到了,她站在门口拍了拍身上的雨水,房间里传出争吵声,隔着门板传出岳云如的抱怨声:“你说你们家怎么就出病秧子!你妹妹这样,你外甥女还是这样。”
冯天远压低声音道:“你别得寸进尺啊。”
“回到家就是满屋子的中药味儿,你还不让我说说啊。”
“不愿意住在这里你就搬出去,没人拦你。”
岳云如停了会又说道:“钱都供她上学了,现在她挣钱了想赶我走啊?想都别想!”
冯天远压低声音理论道:“谁没个生病的时候,小河对你不比她妈妈差,再说她妈妈临走的时候留下的赔偿金可都打咱们的卡上了,那钱本来就是给小河上学用的,你提什么意见?”
“那些钱早就花光了,要不是我管她吃管她住,她哪来的今天——”
冯小河收了钥匙静静站着,自从她回来,舅舅和舅妈就因为房子的事吵个不停,舅妈其实并不坏,只是平常喜欢抱怨些,当年她走的时候就说好了房子留给舅舅住,现在突然回来,舅妈其实是害怕她将房子要回去他们一家没地方住,她站在门口咬了咬嘴唇。
“小河下班啦?”住在对面的陈阿伯买菜回来跟她打招呼。
外面的说话声让房间里的争吵声戛然而止,气氛有些微妙。
“刚回来,钥匙没找到,阿伯您还没吃饭?”冯小河笑着问陈阿伯。
“没呢,家里没酱油了,你来我家吃点?你阿妈做的酱面。”
“不了阿伯,我早上刚吃过了。”冯小河目送陈阿伯进了家门。
那边的门刚关上,这边的门就被冯天远打开了,见冯小河低着头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钥匙,他叹了口气接过她的背包,心里有些不安,这孩子从小就没有父亲,母亲又去世的早,心思总比同龄的孩子细腻些,也不知道刚才的话听进去多少,他不由得有些着急。
冯天远接过冯小河的背包侧身让她进屋,自己关上门跟在她后面叹气道:“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