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突然在此时放声道。
“喂,你不要乱插话啊。”听见自己人这边有人说话,绿萝先是一惊,紧接着小声地提醒道。
“我这是在帮智者助威。”曲秋夜压低声音回应。
“馆主在跟他们玩心理战,只要能让他们放下戒心,安海关不攻自破。现在倒好,全被你给打乱了。”
闻言,曲秋夜一脸新奇地看着绿萝,他第一次领会到,原来两军交战还可以这么“打”。
不过,转念一想,这么做反而对泷军很有利。
之前,接连经过几战后的泷军,早已是元气大伤。
途中,虽有一些像曲长英这样的智囊团,以及曲秋夜率领的北仑骑兵前来助阵。
一股全新势力的加入,使得泷国三军士气高涨,怎奈,还是抵不住身心俱疲后的劳累之感。
前几日,主将曲如风和军师智千虑临时决定了要拿下安海关,三军将士又不得不在昆海上飘荡数日。
等众人抵达安海关之时,多数人已然乏力。
另一方面,就算安海关的人有毒物控制着身体,可他们手里也应该还有暂时缓解的药物。
若是此刻开战,泷军能够取胜的把握,并不大。
相反,如果将敌军的软肋狠狠抓住,并彻底击垮心底那道防线,便会省去不少事情。
而智千虑,也正是想到了这一点。
那日,秦思明毒发身亡,活得其血液之时,智千虑便吩咐香薷,一定要赶在大军出发前,制作出可以暂时缓解“乱神”之毒的药物。
哪怕,只有一颗。
“我这里确实有解药,但是,我还不能给你们。万一你们得了解药后,又翻脸不认人,那我岂不是亏大了?”
事实上,这一瞬间,智千虑心里也没有什么把握。
这药,到底管不管用,还是另一说。
“那也总得让我们试一试吧。”
安海关上,燕雨舒主动提出请求。
“雪姐姐——”
一时间,香薷也隐隐感到有些不安,忍不住喊了那人的名字。
“没事的,我相信你。”
智千虑冲着她右侧的那人,嘻嘻一笑,从袖子口里,取出一个白色的小瓶子,高高地举在空中。
蓦然间,城楼上,便有一只颤颤巍巍的手伸了出来。
智千虑凝神望了望,将手中的药瓶子转递给曲长英,托他帮忙抛上去。
空中划过一道弯弯的弧线,药瓶子成功的被送了上去。
城上,燕雨舒拔起布塞,倒出瓶子里唯一的一颗药丸,将其送至正在发病中的那位将士口中。
城下,一片安静。
“香薷,那药真的管用吗?”绿萝有些不安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制药的时候,我曾试过一次,那黑血确确实实的褪了颜色,但是,是在冰凉的匕首上。
可是,用在鲜活的人体上是否奏效,我也不是很有把握。”
香薷双眉紧扭在一起,内心满是忧虑。
不止是她们二人不安,安海关下,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屏息凝神的,注视着城楼某一处。
过了好一会儿,智千虑清晰的感觉到,手心竟然冒出了不少冷汗。
抬眼见,便看到城楼上,燕雨舒的脑袋再次探了出来,开门见山地问道:“姑娘,果真是智者千虑?”
“是。”
“雪渊会馆的人?”
“没错。”
“姑娘刚才说的……算话吗?”
“算。”智千虑面容坚定地道,“只要尔等放弃抵抗,打开城门迎接我们入关,我一定会双手奉上解药。”
“如果你们食言,那我安海关岂不是轻易失守?横竖都是一死,倒不如死的壮烈一点,也对得起安海关的百姓。”
“既然有生的机会,为何不尝试一下?不过,我可提前说明了,安海关我们是破定了。
关破城亡之时,根本没有人会记得你们做过什么。而华天更是懒得关心,你们是否为他拼过命。
他只知道,他的领土是在你们手里丢掉的。”
此话一出,燕雨舒彻底动摇了,左手渐渐地伸向了高挂的“澄”字旌旗,犹豫片刻之后,猛然的将其拔下。
“噹啷——”一声响。
安海关上,原本竖立着的一支长矛,重重的掉在地上,紧接着,将士们纷纷跟着丢掉手中的兵器。
寂静的关口内,四周不断有沉铁物撞击地面的声音,一阵阵声响,显得格外清脆。
“打开城门——”
燕雨舒一声令下,在泷军主力军队的正前方,出现了一条宽阔的大路直通安海关内。
见状,智千虑终于松开了心底紧绷的那根弦,长舒了一口气。
常言道,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在智千虑的印象里,父亲生前,时常会把这句话挂在嘴边。
不论是亲自出战,还是给弟子们讲解军事战略,柳无眠总是一次次的着重强调。
他希望,年轻的一代人能把“善道”,当做最基本的战理来使用。
每次讲到这里,他都忍不住哀叹一番:世间纷争太久了,不能再让无辜的人白白流血了。
时至今日,智千虑仍记得,她第一次披上戎装之时,父亲叮嘱她的话,也是一句。
泷军顺利入关之后,曲长英立即在安海关的城楼上,插好“泷”字大旗。
入关之后事宜颇多,三军上下,忙里忙外,奔波了一整日。
夜幕降临,智千虑好不容易得了点空闲时间,趁着身旁无人,立即溜了出去,随便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