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男人会在前方等着你,扛着八抬大轿,等你做他的新娘。”
冰糖只觉心中酸楚,她终于彻底地明白,那个扛着八抬大轿等她做新娘的人,绝对不会是阮翎君了。
翌日清晨,冰糖伸着懒腰走出房门,正巧碰到了阮翎君。略有一丝尴尬飞逝而过,冰糖还是强打起笑容,冲他打了声招呼:“哥,早啊。”
阮翎君微微颌首:“早。”
见她踏下门前的石阶就往大门走去,阮翎君扬声问道:“你又要去外面?”
冰糖连头也没回:“你不是允许我来去自如吗?”
身后人没了声息,只是许久,才传来轻声的呢喃:“路上小心。”
冰糖深吸了口气,回过头来冲他露出最灿烂的笑容:“当然!”
街尾的一家包子铺做的包子格外的好吃,没有阮翎君在一旁耳提面命地指导礼仪,冰糖就完全放开了吃,毫不顾忌身旁人异样的眼神。
“老板,给我添点醋。”她扬声喊道。
老板应了一声:“来咯。”
可端来醋碟的手却白净细腻,全然不像一个干粗活的。冰糖塞着满嘴的包子幽幽地转过头,便看见楚卿正满面笑容地望着自己。
猝不及防一个惊吓,冰糖顿时被噎住了,握起粉拳猛捶胸口。楚卿不慌不忙,轻轻顺着她的背,用真力为她疏通食道,很快就见了效果。
“想不到这么巧,又遇到阮姑娘了。你很喜欢这里的包子吗?”楚卿含着和暖的微笑问道。
冰糖有些难堪,微红着脸说:“是啊,我也觉得挺巧的,怎么走到哪儿,都能遇见你。”
楚卿弯起嘴角,淡淡一笑:“因为我跟着你,自然在哪里都能‘巧遇’你。”
呵,这跟踪狂,承认得这么爽快!
“你为什么要跟着我?”冰糖眯起眼睛,“劫财,劫色?”
楚卿一一摇头,修长的食指遥遥指着冰糖的心口,淡然一笑,迷媚众生。
“劫心。”
☆、劫心
劫心?
“这听起来倒是新鲜,我也想看看,你要怎么个劫法。”冰糖喝了一口甜汤,眯起眼睛笑嘻嘻地说。
楚卿静默地望着她,一双深眸里是看不透的沉,他启口说道:“但凡妙计,说出来就不灵验了。与其听我夸夸其谈,姑娘何不多看看我的实际行为,以证真心。”
冰糖在心里不屑地发笑,这种泡妞手段,也真够幼稚的。她吃掉了最后一只包子,满足地拍了拍手,点点头道:“好,好!我拭目以待。”
明朗的微笑仿佛永远都没有忧愁一样,恣意地在她脸上绽放。她酒足饭饱地吐了口气,站起身来一抹腰间,笑容突然一僵,视线就落在了楚卿的身上:“我……忘记带钱出门了。”
楚卿微微有些错愕,噗地一声笑,望住冰糖说:“那你得记住,这是你第一个次受我的情。等到第十个,你就得用你自己来偿还了。”
冰糖失笑出声,旋即便有模有样地说:“好啊。等你第十次为我付钱的时候,我就嫁给你。”
楚卿的眼眸很深,笑意很浓:“一言为定。”
冰糖昂起首,气势十足:“谁怕谁呀。”
用过早饭之后,冰糖仍不想回天水庄看那张臭脸色,就在街上到处乱逛。楚卿一步不离,陪着她四处乱走。
沿路上柳枝抽芽,鲜花盛开,风光无限。冰糖蹲在一颗杨柳树下,捧着粉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似乎若有所思。
“姑娘在想什么,莫非这里的景致格外美妙?”饶是他锲而不舍地跟踪于此,也放不下身段与她一同蹲在树下,像只小狗。
“因为这样,总让我时常想起过往的回忆。”那些蹲守在暗处,仔细盯着来回人群的钱包,苦思冥想寻找目标的日子。
“哦”楚卿恍然,动容道,“看来姑娘的儿时想来一定十分的寂寞和无助。”
虽然他只是随口一语,可冰糖却被戳中了心,幽幽叹道:“是啊,寂寞,又无助。只能靠着自己咬牙坚持,再坚持。到坚持不下去的时候,甚至还想过了却此生,一了百了。”
她眼中噙着泪,无人能懂的泪。
楚卿不知何时已经挨在她身边蹲下,声音虽然温柔,话里却有些疑惑:“姑娘贵为天水庄的大小姐,为何童年会如此凄楚?”
冰糖这才清醒过来,只是眸中一动,连神色都未变,期期艾艾地说:“因为我其实是庶女,自小便跟随着母亲流浪。直到后来,父亲找到我们,我才回到天水庄的。”
楚卿恍然,面上露出些许歉疚:“原来是这样,想不到姑娘吃了这么多的苦。”
他哪里会想到,此时的冰糖正心跳如雷,只是面上仍不动声色。她急忙自树下站起来,有意无意地绕着自己的发梢,打探道:“楚公子,你可知段轻崖段大侠的消息?”
楚卿凝着她,神容未动,含笑着问:“为何突然会提起他。”
冰糖哀叹了一声,就像一个求而不得的小女孩,丢失了玩具,幽幽地说:“我一向敬重段大侠的侠肝义胆,听到他和回梦姑娘喜结连理时还哭了呢!”她指着自己有些泛红的眼睛,强调这是真的,“可是没想到,近日听见我哥哥说,段大侠被人打伤,无故失踪了。我真的好担心,麟啸堂也是声名显赫的江湖门派,敢问楚公子,有何他的下落?”
她的眼睛清澈得映着天空,仿佛纯净得没有丝毫杂质。楚卿望着她,唇角的丝丝笑意让人捉摸不透。他点了点头,慢声细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