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什么意思?
难道是因为门客始终是门客,始终不能完全算作莲花宗的人?
既然这样那何必还纹一只鹿角,这不是多此一举?
还是说他在莲花宗不受待见?
绝不可能,不说其他,陌离对风君皓的态度,从共用一个药泉就能看出来,这哪里是不待见,说‘宠爱’也不为过。
方苡墨重新将这个男子瞧一瞧。
舒朗的眉,高挺的鼻,蔷薇色的菱唇,皮肤好到让人嫉妒,很俊美的一个人。
刹一看,你会觉得他一目了然,谦逊有礼的文弱书生而已。再相处,你又会感知到这文弱书生的外表下还有纨绔子的玩世不恭。再来与他生死共度,你又发现,这玩世不恭的骨子里还暗藏一种狠辣、乖戾以及骇人的攻击性。
方苡墨觉得,如果继续相处,他一定还有她可挖掘之处,而这幅躯壳下,到底怀揣着什么,到底藏了多少不为人知,她不得而知。
风君皓,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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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君皓一醒,崆峒派的人就强拉着华飞音离开李庄,回了华山。想来陌离宗主担心风君皓的身体临时又出状况,还是招来空中飞马,火速赶回宣陵。
方苡墨最没心没肺,忘了当初是谁险些被李甫一爪子送上路,优哉游哉的步行出了李庄,段衡寻了他们来时停在蕲城外的马车,往一字慧剑门去。
一路上,段衡都没理方苡墨。
想来是生气方苡墨总不听他的劝,还扒风君皓衣服施针的事情。
方苡墨望望段衡,也不知从何解释,默然。
两日后,回到一字慧剑门。
一到门口,小羽和萧潇就涌上来,给了方苡墨一个大大的拥抱。
“你们去了这么久,怎么样?”潇潇冲方苡墨挤眉弄眼。
方苡墨被冷不丁这么一问,道:“什么怎么样?”
小羽神神秘秘的小声说:“我们可是死活拉着阻止凤锦跟去的,老大你还不明白我们的心吗?”
方苡墨一个“奥”字在嘴里盘旋,头慢慢抬起,恍然大悟的样子,而后冷着嗓子道:“九死一生,还能怎么样。”
萧潇与小羽失望的撇了撇嘴。
一路进来,里头冲出来一个小弟子,扑到段衡身上,急急忙忙道:“少门主你快去看看吧,锦姑娘不好了!”
段衡面色一变,拐了个弯往偏屋奔去,心急不已。
方苡墨歪着头看他离去,眼睛轻飘飘的挪开,依旧往正厅走。
萧潇看起来很不高兴:“前天在少门主的书房里看书,昨日喂了一通鸽子,今早还喝了碗稀粥,都精神得很,少门主一回来她就不好了。”
小羽比他更不高兴:“每次那个凤锦一出现,少门主就不管老大了,她一定是故意的!”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嘀咕,方苡墨已经走得老远,声音渺渺的传来:“别聊了,回来吃饭。”
其实,也不是说不在乎吧,只是早就习惯了,习惯了他的忽冷忽热,也知道自己并不是最重要。
*
隐藏在茂密丛林中的药池内烟雾袅袅,水温正适宜,清澈的池水被突然倒入的白色粉末浸染,渐渐浑浊。
慕隐一如既往地守在一边,沉静如这一池清流的面庞,暗藏一点星光,他低着头,一如既往的禀报这些天来探查的结果:“少主,一字慧剑门老门主与封长极曾有书信往来,经属下探查,其书信很有可能涉及十五年前慕容山庄一案。”
两个月前,风君皓在合欢楼唐曼房中逮舟自横前,便遣了慕隐前去侦查一字慧剑门背地里的勾当,掀一掀老底。不想中途遇上方苡墨,出了点状况……索性他火速赶回来,慕隐那时便说一字慧剑门与封长极勾结之时留有证据,他再让慕隐去查,自己随着陌离去了蕲城应邀慕容山庄,这趟回来,果然有新发现。
风君皓漫无目的的望着一池潋滟涟漪,不知在思索什么,良久,眼中慢慢汇聚点点星光,点点头,算是知道了。
慕隐还是不解,忍不住道:“少主何必这么麻烦,只需同当年对付天狼堡那样,寻个由头从中一挑拨,自然有大把门派去灭封长极,谁不想要金矿与踏雪凌云棍。”
风君皓闭目养神,低沉的嗓音透着丝丝清冷:“封长极背后可不止慕容山庄,当年参与此事的江湖众派不可预计,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们掀不动他。”他缓缓睁开眼睛,眼神清明,望着窗外的丛林:“除非有证据,武力动不了他,就找一个三界武林云集的时候,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将证据一一摆出来,到时,无需我们动手,自有天下义士诛邪除妖、替天行道。”
慕隐一个字一个字的听得清清楚楚,大悟般的点头认同,继而眉头一皱,又道:“可,天下义士杀的了封长极杀不光所有当年与他同谋的江湖众派,到时他们不认,又该如何?”
“他们当时不认,往后还会认吗?风向变了,良禽择木而栖,就算贼心不死,封长极是庄主之时有金矿与踏雪凌云棍,我就没有吗?巴结谁不是巴结。”
“可那书信被藏得太严实,属下几次暗访都一无所获。”慕隐将头低的更低。
风君皓见他那一幅老实木纳的样子,忍俊不禁:“若是那么容易能给你翻着,我就要怀疑这信的真假了,难道一字慧剑门的老门主是个傻缺?”
慕隐脸一红,头要埋到衣服领子里了:“少主你总欺负人……”
彼时,小屋的门被推开,红衣胜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