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齐林今儿那个疯癫劲儿,她有那么一瞬间,恍惚还真以为自己给王氏下毒呢。
“因为饿的!”柳叶提起此事,实在忍不住脸上表情,喷笑道,“那王氏听说饭菜是小姐做的,死活就不吃了。你想想,她那样在侯府里说一没人敢回二的人,哪顿饭能错过了,又不是庄户人,饥一顿饱一顿的,这一顿饭饿着了没吃,又自己吓自己,等到半夜里,肚子可不就难受了吗?肚子难受,眼前发黑,再自己吓唬自己,就把自己吓晕了啊。”
姜锦万万想不到真相如此,也挺无语的,想起陆齐林今儿发疯,“王氏那好儿子,还说是我下的毒呢。”
柳叶嘲笑,“要说这事和姑娘你有什么关系,也就是王氏对不起姑娘您,心里有鬼罢了,她自己做的孽,自己亏心。饭菜里可没什么问题,王氏其实就吃了小半块饼,剩下的都让伺候她的丫头吃了,人家可一点事儿都没有呢。”
姜锦听了也松了口气,她也担心定南侯府混赖账,如今王氏其实没怎么吃自己做的东西,这可赖不到自己。
姜锦放下心来,陆齐林就比较傻眼了。
泉水庵里不见男客,陆齐林和王氏是在门外见的。
和他的想像不同,王氏的脸色其实还不错,甚至还有那么一点儿小娇柔。
陆齐林甚至又重新审视了,一下,没错娇柔。
王氏不知道他儿子的心理活动,虽然十分感动,却很是坚定的,一脸充满牺牲精神,圣母一样对陆齐林道,“这庵里日子是不好过,但是为了你的婚事,为了侯府的前程未来,为了大局,我能忍!”
王氏觉得自己真是个好母亲好妻子,特别的让人感动呢。、
陆齐林可没领会到王氏的精神,完全没有夸赞王氏真是个好母亲,反而忍不住问道,“不是说,您中毒了吗?姜氏给您送的饭有问题?”
“我是不舒服,不过那饭,丫环吃的多,所以也没多关系。”王氏轻描淡写的道。
“那丫环死了?”
“丫环哪有那么娇惯。不过我觉得姜氏肯定也没安好心,不然我怎么就肚子疼了。”王氏皱着眉,这才突然注意到陆齐林手被包扎着,“你的手是怎么回事?受了伤?”
怎么回事?看着王氏好端端的站在这里,陆齐林还真开不了口了。
怎么说,以为您老中了毒,撸起袖子找姜氏吵闹,还让人捅了一刀?
陆齐林虽然在很多时候性情冲动,但是也不纯然是智障,至少此时,他偶尔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比如今儿这事,他也觉得自己恍惚是个智障。
其实,这事儿还真不能全怪陆齐林,很多事都是阴差阳错。
他先听了表妹宝姑娘的话,心里有些半信半疑,去问了他爹定南侯,他爹定南侯正好忙着接待一位来访的二品官儿,说的很简略,只说并无大碍,虚惊一场。
于是陆齐林还以为,他娘是中毒了,但是虚惊一场,人没大事。不管如何,当儿子的,知道了这事,怎么也得去探望一下,前往泉水庵,泉水村又是必经之路,定南侯也早叫人盯过姜锦的动向,陆齐林就准备去找姜锦算下账。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王氏觉得儿子一点都不懂得感恩,自己都为他这么牺牲了,还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简直太让人生气了,一甩袖子进了庵里。
“横竖我没事,也不留你了,时候也不早了,天色也不好,你早点回府吧,琥珀送送世子。”
留下个丫环送陆齐林。
虽然丫环说话吞吞吐吐的,陆齐林还是在丫环口中得知了真相。
自己把自己吓晕,还真是他娘的做派,想起昨儿刚刚见过的未来岳母,雍容端庄的秦王妃徐氏,陆齐林心中也是一阵无奈。
如果他娘能消停点,之前的种种不说,和长宁郡主的婚事何至于闹到这个地步?
他总算是理解了,他爹的良苦用心,把他娘送到庵里还能生出事来,若是在府里,还不知道是不是会出别的幺蛾子呢。
心中烦躁,偏天色也阴沉,一点都不给陆齐林颜面。他从庵里出来,还没到泉水村,天上就开始下雪。
天色更昏暗了,颇有几家点亮了灯火,倒是这黯淡的天地添了些暖色。
柳叶一面点了油灯,稍微有些可惜的道,“可惜这一两银子的饭是赚不到了,真是可惜了,一顿饭一两银子,哪里再找个这样的冤大头呢?”
姜锦经历的多,虽然也有些可惜飞跑的银子,倒也看得开,之前一千两丢了都能看的开,何况眼下。横竖也是敲王氏一笔,敲到的多,敲到的少,都是赚到的。
唯一比较麻烦的是那个神经病陆齐林,这货当初怎么活下来的?还立了大功?
姜锦觉得真的挺奇怪的,今儿这事,其实细细想想,挺经不起推敲的。
她要真想谋害王氏,若不是第一天就把王氏给弄死了,肯定也要等多敲些钱出来。
王氏这样的肥羊,不把羊毛薅尽了,羊奶挤干净,一般人都不舍得把王氏弄死吧。
陆齐林要不是性格冲动的不行,就是被人蒙蔽了。
这话又说回来了,陆齐林好歹也是当年那场大败的幸存者,还领了西南十八寨归顺,给大梁挽回了颜面,想来也不是没本事的人,这么个性格,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姜锦是十分不解啊。
萧颜更是不解。
在他看来,陆家也算是昏招迭出了。
要说这一家子是笨人,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