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去。
“不知来者是哪路英豪,还请露面。”骆其尘四下里看了看,最终把视线停在不远处一棵大树后面。
一个黑衣人从树后出现,虽然那人并没有蒙着脸,但隔着一段距离也着实看不清那人的样貌。
很快其他人也露出了踪迹,树林里隐蔽了至少上百人。那些人无一例外,全都穿着黑衣。
“陆君言,好久不见啊。”突然一个男人说话了,那人的声音听着很年轻,而且很陌生。
骆其尘并不记得自己曾用真名结识过什么人。
说话那人一袭锦衣华服,缓缓从远处走近。林子里其他人慢慢走出来,为那人掩护。
骆其尘听到那声音心里有一种难以名状地激动,手握紧了剑柄却迟迟没有将剑拔出。
“怎么?”那人已经走到跟前,看到骆其尘慌张握剑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一下,“不认识我了?”
骆其尘嘴唇微张,眼睛直直地看着眼前那人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那人故作哀伤,微皱眉头,“唉~亏我数十年如一日帮你保住小命。”
一旁的伏禾诗和陆卓英面面相觑,不知其意。
“哥哥?”骆其尘看着那人,嘴唇微颤,终于说出一句话来。
哥哥?听到这话,骆其尘身后四人都惊讶不已。
那人伸出手搭在骆其尘肩膀上,“都长这么大了。我以为你要更胖一点,更矮一点呢。”
骆其尘眼神中的凌厉瞬间瓦解,准备拔剑的手松开了。仿佛并不信任眼前这人,他又问了一遍:“哥哥?”
“怎么了?”那人有些不解,收起了语气里的玩笑意味,关怀地问到,“昨天伤到了?”
骆其尘摇了摇头,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那人。
那人终于醒悟,“我是哥哥,如假包换。”
来人正是当朝二皇子,与四皇子乃一母所生,比四皇子年长六岁。
骆其尘笑了笑,有些欣喜又有些委屈。
“好了,现在可以回国都了吗?小殿下?”二皇子陆君华微微颔首,伸手做出邀请的姿势。就像陆君言现在还是一个只有八岁、需要人哄着的任性小皇子一样。
陆君言伸手把陆君华抬起来的手臂压下去,“不要玩笑。”
“遵命,小殿下。”陆君华收手,脸上依旧满是玩闹意味的笑。
逗完陆君言,陆君华才把视线移到陆君言同行的四人。
第一眼认出的自然是陆卓英,陆卓英被二皇子这么一看连忙准备行礼,却被二皇子拦住。
“卓英,这一路多谢你照顾我的弟弟了。”二皇子对陆卓英微微一点头,表示谢意。
“身为臣子,能护四皇子周全,卓英当万死不辞。”陆卓英作揖。
陆君言转过头,看着陆卓英,神情严肃。陆卓英那时正低着头,并未察觉到那个眼神,当然更不能领会其中的意思。
陆君华并没有多问其余人,和陆君言说完话便示意手下启程回朝。
陆君言接下来的路自然是不会再和陆卓玉、伏禾诗同乘一辆马车了。
四人跟在两位皇子之间保持着一段距离。
“陆卓英,你刚刚管那个骆其尘叫什么?”张舞杨突然开口。
陆卓英看了她和张儒文一眼,神色有些紧张,“刚刚陆某说的话还请二位不要声张。”
张舞杨和张儒文都是普通人,没有胆量不从,都连连答应。
“那人是二皇子啊,”张舞杨看着前方那架马车,赞叹到:“长得真像天上的仙人呐。”
张舞杨的话的确没错。
二皇子陆君华平日虽爱玩笑,说话也很少正经,但眉宇之间总是透出一股仙人气质,不施威压的时候,举手投足间也总是不失大方得体。
张儒文点了点头,“没想到骆兄和陆兄竟都是如此出身,在下实在是眼拙。”
陆卓英心里暗笑,要是让你们看出来,他和陆君言这十年都白混了。
“你们可别再说恭维话了,说错一句,那两人可都是要生气的。”陆卓英笑着“好心规劝”。
好不容易姓张的两人住了嘴,一向少话的伏禾诗又开始说了,“我也很惊讶呢,原以为皇子都像骆其尘那样整天拉着脸,只会瞪眼看人呢。”
“对啊,”张舞杨刚刚关起来的话匣子又被伏禾诗打开了,“虽然骆公子的长相也很好看,但总是让人怕怕的,根本不敢多看他。那个二皇子就亲近多了。”
两个姑娘在一起难道总是会讨论长得好看的男孩子吗?陆卓英想不明白。
陆卓英听到张舞杨用“亲近”这个词来形容二皇子的时候,忍不住汗颜。
陆卓英的父亲是安亲王,他和陆君言、陆君华也算是堂兄弟,但从小到大他和那几位年长皇子见面的次数实在少的可怜。
陆卓英早就已经忘记二皇子的长相了,但心里却还清楚地记得小时候被二皇子恐吓着绕南国皇宫御花园跑了整整五圈时的场景。
那时候陆卓英第一次进皇宫参加皇帝的宴会,误打误撞进了御花园,不懂事摘了两朵花。结果,仅仅比陆卓英大了两岁的二皇子就笑着说了几句话把陆卓英给吓哭了。
然后,为了赎那两朵花的罪,陆卓英听信了陆君华的话,绕着御花园跑了起来。直到被出来找人的宫女找到才停了下来。
而陆君华却像是个没事人似的问他为什么流那么多汗。
自那以后,陆卓英再想起这个人总是一阵后怕。
陆君华坐在宽敞的马车里,看着一言不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