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收拾收拾出院吧,我也做一次好人,医药费就给你出了。”艾达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仿佛在这种地方多呆一秒都是对他的侮辱,边往外走边小声不满地讽刺道,“人人都像你这般贞观烈女,我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李墨知对他的话似懂非懂。
正巧有位女护士来拔点滴,她对这床的病人印象深刻,人长得清秀又好看,不知道怎么就想不开自杀呢。好在是伤口不深抢救过来了,不然年纪轻轻未免也太可惜了。
看病历上才刚满十八呢。
李墨知垂着眸子,他隐约知道自己可能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灵魂穿越了,尽管这听起来实在是匪夷所思。他看着手腕上干涸的血迹,艾达说的没错,有的是人想活着,李墨知就是其中之一。
只是他以不一样的方式活了下来。
“方若是吧?”护士姐姐熟练地给他拆下纱布换药,有些疼,但李墨知忍着没吭声,“以后可别做傻事了。”
李墨知乖巧地没有动一下,直到她换完了药,才缓缓开口,软软道,“谢谢姐姐。”
换药的女护士一愣,笑了起来,前两天夜里没抢救过来的那个小弟弟也这么喊过她,只是可惜,白发要送黑发人。
“不谢,下午就可以出院了。”
她离开以后,李墨知跌跌撞撞地下床,在门上玻璃的反s,he里,他看见了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第三十七章
虽然都说李墨知能出院了,但他依旧在医院赖了两天,即使这里嘈杂又难闻,主要原因是他并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里。
他身上没有一分钱,这个叫方若的人的手机有密码,他也不知道密码,连个电话都没办法打。
他虽然占据了方若的身体,却没有残存半点关于方若的记忆。
回家吗?可是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没有人知道那一夜离开的人是方若,而活下来的是李墨知。
第三天的时候,艾达的夺命连环call打过来,问他怎么还不来上班。李墨知只得先离开了医院。这家医院他常来,路倒是很熟,但对于从小有司机接送的李墨知来说,走路实在要了他的命。正是寒冻,家家窗户上还贴着的新春的福纸,方若的衣服又十分单薄,冻得李墨知直发抖。
走了一个小时才到了艾达那里,方若大概是个不讨喜的人,艾达见了他总没什么好脸色,方若是习惯了低人一等,李墨知却受不得这种气,差点和他顶撞起来。
方若是个性子很柔的人,说白了就是个软柿子,怎么捏都行,穷人家的孩子哪有那么多反抗,能把钱还上就万幸了。艾达倒是很好奇怎么他昏迷了两天连性子都变了,“以后这种自杀的戏码少给我演,别以为人没了钱就不用还了。”
李墨知搓着冻红的手,问道,“他...我欠你多少钱?”
艾达这才怀疑地看了他一眼,这看起来脑子也没坏,怎么这么重要的事都给忘了,“还装起失忆了?七十五万,那可是打过欠条的!”
这对于李墨知并不是个大数字,他光是两个新年的红包就能收到这么多,不过全被陈兆珍存到一张卡里了,说等到他二十岁才能花。
“哦。”李墨知并没有把这个数字放在心上,“我会还给你的。”
艾达觉得他今天实在是奇怪,“现在倒是说的轻巧,让你卖你又不愿意,拿什么还?”
是啊,他现在不是李墨知,是身无分文的方若。
李墨知把头低得很深,他脚上穿的鞋子是不加棉的,冻得脚通红。艾达嘲讽地看了他眼,挑高声音道,“谁也没逼着你来,这儿还包吃包住好生伺候着,可别浪费了你这张脸和这副身子。”
李墨知依旧低着脑袋在看鞋子,他根本没在听艾达说话,心想,这么薄的鞋子冬天是要长冻疮的,家里的阿姨每年冬天手上都会长冻疮,痛苦又可怕。他还在想,怎么能把那张卡拿出来给自己赎身呢。
“你欠的也不算多,比那些百万千万的好多了。”艾达自顾自说了半天,只觉得平时唯唯诺诺的方若此时像换了人,“算你运气好,被刘老板看上了,表现好点说不定几次就把债清了。”
李墨知这才有点反应,抬头看了眼他。
“还愣着干嘛,赶紧的,刘老板等着呢!”艾达不悦。
李墨知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进了魔窟,转身要往外跑,被两个随从拦下,手脚并用着反抗,“我不去!”
那两个保镖硬生生拉扯着他往前面的包厢扯,扯得李墨知瘦小的胳膊上浮现了好几道红痕,他们体型强装,不比李墨知强健多少的方若的身体几乎是没有半点抵抗能力。
“我不要去!”李墨知哭喊,“你们放开我!我要回家!”
艾达修着指甲的手一停顿,笑出了声,“回家?你都没家还回哪儿?”
李墨知才不管,乱动的脚踢在了其中一人的肚子上。方若比他高上几厘米,李墨知还不是特别适应他的身体,下手没轻没重的,被那人掴了一巴掌。
他立刻不出声了,眼泪啪啪开始往下掉。
艾达见了这一幕“啧”了一声,李墨知以为他又要说自己了,没想到他反而骂起了打自己的那个人,“说了多少遍,他们都是靠脸吃饭的,你们下手给我轻着点!”
拖着李墨知的两人连连说是,又拉扯着李墨知往包厢里送。
李墨知扒着包厢的门死死不松开,可他力气太小了,方若的身体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