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间考研教室。
杨决站在甬道里面等她,头顶中央空调的风吹在他的胳膊上面,打了个寒噤。
等了几分钟,张晚出来了,愁眉苦脸的拉着裤带,从里面小声地叫了杨决一声。
“我这个裤子太大了怎么办?”
“有皮带吗?”
“我今天穿的裙子,哪儿有皮带啊!”
“要不要去换一下?”
“哦不对,等一下。”张晚突然想起什么,去袋子里哗啦哗啦翻了半天,“这里面应该有。”
说着,就拉出来一条腰带和皮带。
张晚试了一下皮带,抿着嘴巴,手冲着杨决招了招:“阿决,你过来帮我系一下,这个后面的扣子我看不到。”
虽然这地方没人,但怎么说也是女厕,杨决为难,“你出来。”
张晚只好提着裤腰带往外面走,她小跑了两步,把杨决拉到黑暗的楼道处:“快点弄一下看看,要是系不上我就去换。”
“好,我给你穿一下,你别动。”
杨决拿着张晚的皮带,有点难为情地弯下腰去。
这里太黑了,他只能凭着感觉摸索。
女孩子纤细的腰肢就在指缝间动来动去,他的耳朵靠近她软绵绵的胸脯,嗅一下,空气里都是她淡淡的发香。
他闭着眼睛给她把腰带系上了,
“这样行吗?”
“可以了,谢谢你。”
杨决“嗯”了一声,就赶紧起身,往楼道里走了。
张晚把他拉回去:“你傻了?这里怎么出去?”
杨决愣愣地“啊”了一声,张晚笑出声来。
很久很久没有看到她这样笑了。
新的环境给人新的希望。
杨决的学校和张晚的在同一个大学城,所以离得比较近,但是只要把张晚一个人留在学校杨决就不放心,他一般只要有时间就会去学校陪她。
军训期间他当了几天的送水员,某天给别的班级送水去,看到站军姿的队伍旁边坐了一个瘦瘦小小的女生。
女生本来低着头,注意到有人过来,眯着眼睛看了一下扛着水桶过来的杨决。
她倚着墙坐在大太阳底下,在杨决上水的时候,一直托着腮帮子看着他。
杨决把饮水机弄好,自己先灌了一杯水,一口气喝了大半杯下去。
女生朝他伸了一下手:“给我喝一口行吗?”
杨决把杯子转了个方向,递过去:“你喝这边。”
女生翻了个白眼,“切”了一声。
“你哪个系的?”
“什么?”
杨决看着操场上的人头发呆,突然被人叫了一下,旁边的女生撑着膝盖站起来:“问你哪个系的?”
“物理。”
“哦。”
她拖着沉重的步子归队,站在队伍里面调整了一下帽子,往杨决的方向看了一眼。
开学一阵子,杨决收到女生的感谢信,信中用了一种调侃的语气,感谢他送的那口水。
她没留名字。
杨决也记不得那个女生的样子,只知道瘦瘦小小的,长了一张路人脸。
张晚学的是土木工程,她上课的时候还是挺认真的,比高中稍微开朗了一点,会跟别人交流了,但是大多数时候仍然独来独往。
张晚每周四节大学英语课,分别是周一周二,杨决每周都会过去陪她上课。
英语老师是个年轻的博士,看起来白白净净的,很斯文。
他不太喜欢点名,但是张晚每节课都去。
杨决发现,张晚上这个老师的课的时候尤其喜欢笑。有的时候只是他在讲台上读了一段课文,她都会情不自禁地看着他露出微笑。
杨决问她:“你笑什么啊?”
张晚愣了一下:“你不觉得这个老师很可爱吗?”
“后排的同学不要讲话!”
老师冲着他们两个突然大声呵斥了一句,温柔的呵斥。
每个老师都是自己的习惯,他们总喜欢让学生努力地适应他们的教学风格。就比如这个人,虽然不爱点名是好事,但是他很忌讳有人在他的课堂上发出声音,或者做小动作。
张晚被训了一顿,却没见得有多生气,微微昂首坐直了身子,认真地开始记笔记。
杨决低下头去玩了一会儿手游。
张晚突然手臂拱了他一下:“我下次做到前面去,你还要来找我吗?”
“那我坐后面等你,一样的。”
张晚轻轻地笑了一下:“好。”
虽然缺失了从前的骄傲,但是张晚一个温柔的笑容,仍然让杨决回忆起她周身散发的那股灵气。
张晚的灵气,寻回了一点。
但不是因为他。
杨决这个人仍然死气沉沉的,他平时待在宿舍里话也不多,跟室友交流很少。
他把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一向看得很淡。大学里的人际交往,只能说是一种必要联系,连感情都称不上。
某天,宿舍长通知他,有个姑娘在楼底下等他。
杨决以为是张晚来了,没有多想就下去了。
他看到那个瘦瘦小小的女生站在梧桐树下,刚刚洗完的头发在夕阳下显得亮晶晶的,穿了一条热裤,显得身材干瘪。
杨决走过去:“你找我?”
“我叫周星,日语系的。”
“怎么了?”
“我以为你看完那封信会来找我。”
“找你干嘛?”
女生手背在身后,突然看着杨决轻轻一笑,伸出一只手点了点他的额头:“木鱼脑袋。”
“……”
“可我就喜欢木鱼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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