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何尝有过恨,这一切本来就是宣和帝的。他恨的,是他派了一路又一路人马穷追不舍地刺杀他,让他和温暖失之交臂;他恨得,是他万箭齐发将他射杀余殿上。他恨他的冷血薄情,恨他的生性多疑。
宣和帝沉默了良久,道,“朕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太子的事该定下来了。老大没了,老二是个逆子,老三老四老五……都不行,朕思来想去,还是朝阳最合适。朝阳虽然年纪小,可甚在聪明又好学,假以时日,一定是个好皇帝。朕已经拟好了圣旨,立朝阳为太子,传位诏书也一并拟好了。”
宣和帝说着,竟觉得自己的精气神都好了些,他觉得,着大概是回光返照。他看着面前的周承曜,计划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危及的事年幼爱子的江山社稷。
宣和帝觉得剩下的三个年龄稍长的儿子都不行,是压根没将这三人纳入考虑范围内吧。明明都是他的儿子,待遇却天差地别。小小年纪的周朝阳还是个质朴纯真的孩子,却被他逼着推到大位上去迎接腥风血雨。
周承曜沉思,“朝阳也不是不可以,却还是太小了些。”
作者有话要说: 读研狗的生活苦逼啊,回家不到两星期,今天又滚回学校干活。感觉自己不是在上学而是在上班,55555.....还没工资。
第92章将完3
他说的正是宣和帝忧虑的,宣和帝难受的几乎喘不过气来。宣和帝觉得身子是这样的沉重,几乎到了他难以支撑的地步,“承曜,苑只苑你我生于皇家,长于皇家。”宣和帝突然扬手,用了十分的力将手中握得紧紧的玉佩砸下。
那是当年谢贵妃找人打造的一双玉佩,给了宣和帝手中的有一块,周承曜手中也有一块。谢贵妃离世前将这个给他们,就是希望他们兄弟连心。
空旷的殿中忽就涌出了许多人,将周承曜团团围住。这些人手上的弓都拉成了满月状,直指着周承曜。多么熟悉的场景,在他的生命中重演了。
周承曜死死地看着宣和帝,“皇兄,臣弟做错了什么?”
宣和帝看着他,“周承曜,你敢说老大的死和你没有关系?老二的事你也没少掺和。如你所说,朝阳年幼,你这样狼子野心的人,朕不能将你留下来。”
周承曜嘲讽地笑,“若是臣弟没做这些,皇兄今日可还会这样待我?”
宣和帝陷入了沉思,想了一会儿,他的信剧烈地颤抖着。他有些躲闪地避过周承曜的目光,“朕自然不会。”
周承曜冷若冰霜地笑了一声,“不,你会,你的眼中只有皇位。”
宣和帝被戳破了谎言,变得十分暴躁,“多说无益,你今日必须死。”
他扬起手来,只等他一声令下,周承曜那边就是万箭穿心。
可就在他抬手的瞬间,那些原本指着周承曜的箭尖忽然变动了方向,齐刷刷地朝着他。
宣和帝满目惊愕,他大概是快疯了,指着殿里的人群大叫,“你们这是要造反,应该杀的人是他,你们做什么朝着朕?”他一边说着,一边喷出一口血来。
四下里一片寂静,没有人回答宣和帝的问题。
周承曜背过身去,看着窗外如血的残阳一点点落了下去。他想起自己小的时候,宣和帝将他放在马背上,带着他再草原里驰骋,给他挑选小马驹,耐心地教他骑马。像是做了一场春秋大梦,醒来时了无痕迹。
“成王败寇,是皇兄教我的。”周承曜觉得自己也快要疯了,心里头难受,难受得他喘不过气来。他有些蹒跚地往外走,身后有箭飞离的嗖嗖声。
禁宫早被他架空了,禁军被换成了他再京郊操练的精兵,明里还是听宣和帝调遣,暗里却是温行之
他站在汉白玉的台阶上,目所能及之处,是那样的空旷寂寥。也不知宣和帝是怎么的,偏偏对这空阔寂寥的一切如此着迷。里头的那人大概已经去了,周承曜的心中又是一阵锥心刺骨的痛。
台阶的下方有一个小小的人儿,背对着他,坐在台阶上。周承曜失笑地摇头,小孩子定性本来就差,还让他再外面等了那么许久,他现在一定无聊极了。只是这么小的孩子,大概不会理解,这么长的时间,也可能只是一瞬,就这么一瞬间,他的父亲已经不在人世了,大周的江山易了主。
周承曜踌躇了一会儿,他忽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年幼的侄子。其实宣和帝的想法也未尝不可,他助周朝阳登基,自己安安分分地做个辅臣。周朝阳这样纯真的孩子,只要悉心培养,日后也不会长歪了去。
他提步下台阶,周至匆匆从殿里出来,告诉周承曜已经验过尸了。周承曜点点头,心中是无边的苍凉。
周至的目光也落在坐在台阶一角的小人身上,他犹豫再三,还是附到周承曜耳边照实以告。
也不知周承曜听到了什么,他的面色又沉了几分,,紧蹙着眉头看着阶下的孩子。
他走了过去,站在周朝阳面前。周朝阳仰起笑脸来看他,“阿叔和父皇说完了,侄儿可以进去了吗?”
周承曜摇头,“朝阳,阿叔有话问你。”
周朝阳连忙站起来,恭敬道,“阿叔请问。”
小小的人儿,站起来还不到他的腰际,面上也是天真无邪地模样,“阿叔没来之前,你父皇和你说了什么?”
周朝阳想了想,认真地答道,“父皇说朝阳聪明,还教导朝阳要好好学习课业,不能骄傲。还说,要朝阳学会做一个好储君,说以后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