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之中也没多想就道:“妈,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答应过结婚的事?”
“你们同居一年多了,这同结婚有什么区别?还不给我马上去把婚礼办了?要是被你爸知道,看他不拿着扫帚冲过来。”方母言之凿凿。
“同居和结婚是不同的两件事,我已经说过我不想结婚。”方吉深感一种“秀才遇到兵”的无力。
“你不想结婚还不是因为这个男人?你不会是还忘不了他,要和他死灰复燃吧?”方母口不择言,并丢给一旁的严森无数白眼。
被不了解自己的母亲故意扭曲事实,方吉忍不住生气起来。
“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我是不会结婚的。”
“你……”知道女儿的固执脾气,为之气结的方母只能转移攻击点,“严森,你还留在这儿干吗?这回你满意了?我告诉你,就算我女儿没人娶,我也不会让她嫁你的。你给我滚!”
“伯母,我看你是误会了……”被波及的无辜者想要解释。
“滚!滚!立刻给我滚!”容不得他再说什么,方母就把严森推出门外,狠狠地关上门,“呸!想吃回头草,门都没有!” 静待事情有一个简单的了结,耳闻目睹所有经过的言喻深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此时终于注意到他尚在此地的方吉。
“我不知道他和你有过合作以外的关系,难怪一代宗师的三木森会找你合作写小说。”
暗暗叫苦,不由怨恨起自己母亲的多嘴,可惜光是怨恨全然无法解决此时的困扰,她只有尽快解开这个天大的误会。“我们在学校的时候的确谈过恋爱,但没毕业就分手了,而且一直都不曾联络。这次他找我合作,只是因为相对其他作者而言,我更了解他的写作风格。”
“是吗?”言喻深笑笑,不相信地讽刺,“那么为什么这么排斥结婚呢?正如你母亲说的,既然我们都同居了一年半,结婚岂不是更好?”
糟!这下子有口难辩了。回想起先前和母亲的争吵,方吉深觉自己跳进了一个大坑,满肚子都是爬都爬不出的委屈。 “就是,喻深说得一点也没借,今天当着我们的面,你把话说清楚。”方母继续弄不清楚状况似的瞎起哄。
天!她怎么会有这样喜欢帮倒忙的老妈?深深吸一口气,克制住即将爆发的怒火,她走到言喻深身边,拉着他就往外走。
“我想我们需要单独谈谈。”
“喂,你们去哪儿?”方母急问。回应她的是接受怒火的关门声,于是她只有一脸失望地茫然留在屋里,“搞什么?我又没说错什么,有什么不能说给自己妈妈听的。真是的……”
显然向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无知妇女尚未发现自己的到来以及口无遮拦的话语,为女儿及其恋人带来了何其大的麻烦。原本哽在两人之间的心结与怀疑,终于赤裸裸地暴露出来,让他们无法再躲避。
为什么她说不愿相信爱情?
为什么她一直不愿公开他们同居的事?
为什么她从来都不指望同他结婚?
……
曾经有关她与他的一些疑团,今天,言喻深终于找到了合适的答案。虽然这个答案与事实有些出入,但他仍受到了很深的打击。
7
方吉基本上不会后悔自己作的任何一个决定,但此时此刻她悔得可以吐血。面对室外夏日午后灼烫的温度以及身旁人阴暗的脸色,她竟产生了束手无策的无奈。
“你想说什么?”他竭力压抑什么似的放低嗓音。
傻瓜都听得出对方已雷霆大怒,她选择侧首以一脸无辜的表情笑道:“能不能挑个凉快点的地方?”
厌厌地瞥一眼炎夏的炫日,言喻深臭着一张脸带头走向最近的小咖啡店。又旧又小的店面,又于处在背光的地段,里面黑暗潮湿。虽然有冷气,但却没有亮灯,也没有客人。然而此时要谈话的两人对这样的环境都感到很满意,随便点了两杯冰咖啡,他们便迅速切入正题。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同三木森曾经在一起?”
“因为我不想再提起有关过去的事情,那不是什么好回忆。”她诚恳地解释,“我也从来不问你过去是否有过恋人。”
“那是因为你从来不在乎我。”他半是恼怒半是悲哀地指出某项事实。
她一时无言,随后才苦笑道:“为什么你总是觉得我不在乎你呢?如果不在乎,我干什么要急着同你解释?”
他努努嘴,少有的孩子气。
“反正你在乎我没有我在乎你多。”
“连这你都要计较?”她受不了地呻吟,“好吧,我保证以后会表现得比你想象的更在乎。”
“这是你自己说的,到时别又拿一张冷脸对我。”他挑起一边的眉,显然尚有怀疑。
“你不觉得你有时候小气得可以气死人吗?”她叹口气,多少已经有了放弃心中所有顾忌的觉悟。
“我还没看到有哪个男人在恋人问题上特别大方的。”
“是。那你还想不想知道我同严森之间的过往呢?”
“你愿意说吗?”原先的嫉妒与忧心因另一人的一句保证有所收敛,已渐渐冷静下来的人反而能如往常般迁就对方。
“不说岂不是会让你更不安,那我刚刚做的保证又算什么?”她笑笑,伸手恶作剧地捏捏他僵了许久的脸。
言喻深唯有忍耐地瞪着难得淘气的女友,用眼神催促她要说就快说。明白他的焦急,她收起瞬间兴起的玩心,开始大略地叙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