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井里突然传出了阵阵水声,沁凉的水珠溅到庄意映的面庞上,她的视线被一双媚眼截住了。
庄意映唇边带着促狭的笑意,“外面盛传的枯井里的赤发女鬼,就是你吧。”
她后退一步,那男子从枯井中浮了出来,他朱砂般的长发披散在肩,歪头一笑,似是含着欲诉还休的柔软情意,他启唇道:“你来了。”
他拉起庄意映的手,脉脉道:“我等了你很久。”男子的身上带着草木的清香,铺天盖地的萦绕过来。
他凝望着庄意映,缓缓将滚烫的唇压下来——
轻薄我?你的胆子可真是肥得很!
那男子的动作在中途停了下来,冰冷的银珂刀抵在他的腰间。
他放开庄意映,摇了摇头,“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可爱啊,浮雪。”
浮雪?他把她错认为了浮雪?她们俩哪里有半点相像?
庄意映也没急着否认,她挑着眼道:“你就是‘玄冥草’吧?”
男子笑起来,“你又在明知故问,我当然是玄冥。”
听这男子字里行间的语气,他和浮雪的关系似乎还不错。庄意映试探着问道:“你可否将前头那个小修士的魂术解了?”
他摸摸她的头,温声道:“好,浮雪说什么都好。”
“我的命都是你的,只留给你。”
庄意映被他肉麻的话激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玄冥阖上眼,伸出手,这宅子里窜出了成千上万条红线,齐齐钻进了玄冥的手掌心里。
玄冥温柔的笑道:“你不肯来,我在这一直等一直等,等了好多年,心都等冷了。”他叹息一声,“你要救他,何必搭上自己的性命呢。”
他握起庄意映的手,将银珂刀抵在他自己的胸口,“这命给了你,你拿去救他吧。”
真够深情的。庄意映抽回刀,兜头给玄冥浇了一桶冷水,淡声道:“我不是浮雪。”
玄冥温柔的抚摸她的鬓发,“说什么傻话。”
庄意映想了想道:“许是因为我见过她,身上沾染了她的气味,你才认错了人罢。”
玄冥痴迷的看着她的脸,笃定道:“不,你又诳我,你就是浮雪。你的模样我绝不会认错。”他托起庄意映的手臂,“你素爱白裙,除了你,没人能将白裙穿的这般好看。”
这人是瞎了还是疯了?
那厢息竺的魂术已解,他闻到了血腥气,觉得自己的脸上黏黏糊糊的,他伸手一抹,吓得呆了,尖叫道:“嗷啊!血!我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莫接木已经恢复了些,他的声音低沉沙哑,“那是我的血。”
息竺拍拍胸脯,松了口气,放下心来,“……那就好。”
莫接木:“……”
息竺粗如水缸的脑筋这才转过来,他叫道:“你是谁啊?为什么躺在这儿?”他转过身来,盯着一地的蒙面大汉惊悚道:“他们都跪在这干嘛?谁要登基吗?”
息空被他嚷嚷的头疼,他伸手弹了他一个脑瓜崩,没好气道:“你能不能消停点?”
息岫烟眼角跳了一跳,道:“息竺,地上这人就交给你了,谁砍的谁负责。”她瞧着息竺一脸委屈,不耐烦道:“我知道你不记得,等我们回来再跟你解释!”
息岫烟一抬下巴道:“你们俩,跟我去后院帮阿婵!”
息空和谢沧点头,飞身跟上息岫烟,他们到了后院,刚好听见玄冥说的半句话,“……穿的这般好看。”
息岫烟皱眉,这宅子里的精怪委实太放荡、太不要脸了!
她悍然抽出剑,一剑向玄冥削了过去。
息空的一句“暂且不要轻举妄动”胎死腹中,他无奈的摇头,只好同谢沧一左一右飞身而起护住息岫烟。
玄冥弯唇道:“小修士,你们来的不是时候啊。”他一翻手腕,红丝如长针般向息岫烟射去。
息岫烟嗤道:“雕虫小技!”她雪亮的剑光只一闪,那红丝便齐齐坠地。
玄冥“咦”了一声道:“有点本事。”他轻哼一声,从地底窜出密密麻麻的红丝,息岫烟等人一个猝不及防便被包围在内。
玄冥眯眼笑道:“这下就没人打扰你我了。”
红丝阵里剧烈的颤动,他皱眉低低的冷笑了一声,欲挥手再加红丝。庄意映见玄冥又要出招,忙单手钳住他的手腕,转头喊道:“岫烟——你们这次的任务——是玄冥草吗?”
息岫烟的声音从红丝线深处传来,“是——”
庄意映想到,那只能这么办了。
玄冥低头怔怔的看着他被握着的双手,正沉浸在“浮雪主动握了他的手”这个美好的臆想中,突然之间感觉到不对劲,他猛地一错头,银珂刀从他脖颈旁险险扫过,只擦破了一层皮。
他震惊的看向庄意映道:“你要杀我,何必用这种方法?”
第74章云泥三
庄意映听着他这连绵不绝的肉麻情话早听得眼皮乱跳,她皱着眉,手中的银珂刀闪着寒光,道:“方才没有及时澄清是我的错。现在,和你说第二遍,我不是浮雪。”
庄意映思量着,紫英榜的排名说白了不过是雍国修士考察各家弟子的修行的一个小历练罢了,不至于要去害一个已经修得灵智的精怪的性命。说是取“玄冥草”,说不定也只是要挪去枕流台换个地种种。
红丝缠成的的茧中传来了息岫烟的怒吼声,“下流!你这红线往哪儿钻呢!看我不剁了你炖汤!”
庄意映:“……”
玄冥歪着头,疑惑道:“可你身上的气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