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岫烟理了理衣衫,道:“人到齐了,赶紧走吧。”她用人人都可以听到的音量嘀咕,“拖油瓶。”然后便抢先走出了山洞,经过庄意映身边时,她昂起头,瞧都没瞧庄意映一眼。
庄意映挑眉,她巴不得息岫烟不理她呢!息岫烟此举,正和她意!
只是……
庄意映问道:“不等渭渠君和蓬老了吗?”
息空垂头道:“唉,他们二位都忙得很。原以为自己这次好运能与渭渠君同行呢。”
息竺惊悚的瞧向息空,“好运?!”
息空笑道:“也就你身在福中不知福吧!两次历练都能与渭渠君同行。你这话在我们这说说也就罢了,要是让隔壁那些小女修们听见,肯定挠的你皮都不剩!”
息竺打了个冷战,哆嗦道:“你们才是不知者无畏……等到时渭渠君来了,你便知晓了……”
息空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盯着息竺,息竺捂住了脸,我瞧不见你,你也别看我……
息空转过身来向庄意映道:“师妹你是第一次出来历练吧?别听笃行瞎说,多少人眼巴巴的想要渭渠君带呢。”他小声道:“你别看岫烟这副模样,昨儿她瞧见自己和渭渠君同行可是捧着帛书傻乐了一个时辰呢。”
息空拍拍庄意映的肩膀,“不过,现在渭渠君还没来你也不要太过遗憾,他只是有事耽搁一阵罢了,很快便会来了!”
庄意映抬眼瞧着息空亮晶晶的脸,欲言又止,怎么看,遗憾的都是少年你呀……
他们走到山洞外,不远处的草地上停着一架雕轮绣帏的香车,上面配了软烟罗帘子,拉车的两匹骏马通身雪白,正低着头悠哉悠哉的嚼着草叶。
息空道:“这次历练不同往常,我们这一队须得扮作寻常人家的形容。”他走上香车,从座位底下拿出个包袱抛出来,“这里面是衣服,换了吧。”
谢沧接下,将衣服递给其他人,他瞧着庄意映的红裳,笑道:“婵师妹这裙子好看得很,我看便不必换了。”
息岫烟拿着自己的那一套鹅黄色的衣裙,冷哼道:“我看她也别换了!只瞧她的模样,也知她肯定不会下结界,在这荒郊野岭的,怎么换!”
她撂下这些话,便一转身走了。
谢沧无奈的看向庄意映道:“岫烟就是这么直来直去的,师妹也是脾气好,我小时可是同她打了不少架呢。”
庄意映一怔,旋即明白了谢沧的意思,笑道:“放心,她是我自家师姐,我肯定不会在意这些事情的啊。”她眨眨眼,“倒是谢师兄你……”
谢沧一笑,屈起手指轻敲了一下庄意映的头,脸不自然的红了一片,压低声音道:“没错,我同岫烟,明年便要订婚了。”
他护息岫烟护的如此明显,明眼人都瞧得清清楚楚呢。庄意映弯起眉眼,老气横秋的想,年轻真好呢。
晋国王城郊外的官道两旁生长着不知名的小花,开的颇为饱满鲜妍,一辆马车辘辘行过,小花被车带起的风吹的瑟缩了几下,待车走远,又娇滴滴的亭亭玉立,享受着日光。
驾车的是个一脸憨厚的少年,车里坐了两个少女,一个身穿鹅黄裙,一脸冰霜;一个一袭红裙,正闭眼假寐,不施粉黛,露出天然的贵气来。马车旁,有两匹骏马一左一右的随行,马上的人均是一身黑色劲装,挺直着脊背,一瞧便是练家子。
这一行人看上去就像是哪个世家的二位小姐出来春游带着护院和车夫一般。
驾车的息竺苦着脸道:“不是说好蓬老做‘老员外’,岫烟和阿婵做‘丫鬟’,我们都充做‘护院’的吗?”
马车左侧的息空歉道:“是我考虑不周,渭渠君还未到,马车无人驱赶,我们三人里,又只有你会赶马车,只好委屈你了。”
息竺空出只手捶捶肩膀,“叫渭渠君赶马车?你可别!唉,还是我来做这个‘车夫’吧!”他打了个呵欠,“没想到赶车比骑马累多了。”
庄意映掀开丝帛梅花帘,敲敲窗框,出声询问道:“要不我同你换换吧?我虽然没驾过几回车,不过在这么平坦的官道上应该没问题。”
息竺摇头道:“不成不成,哪能让女孩子驾车啊。”他顿了顿,道:“若是被人瞧见,我们的伪装不就全泡汤了嘛。”
庄意映嘿道:“我们行了这么久,这条路上哪有旁的人?”她伸出手拍拍息竺的肩膀,“换换吧,我坐车也坐的乏了,出去活动活动筋骨。”
息竺犹豫道:“那……那好吧。”
庄意映打开车门,攀住车壁,一跃身坐到了息竺面前,马车依旧行的飞快。庄意映朝着息竺一努嘴,息竺将缰绳递给庄意映,双手撑住窗框,钻进了车里。
息岫烟瞪着息竺,“她要你和她换,你便换了?就你知道累?”
息竺委屈道:“她说想透透气嘛……我也不好拒绝啊……”
庄意映听见了他们的谈话,弯唇一笑,息岫烟这姑娘刀子嘴豆腐心,性子可爱的紧。
快行至晋国王城时,庄意映远远的就瞧见了城楼上缀满了各色花球,富贵气蒸腾着将那座城围绕。庄意映同息竺换了位置,马车缓缓驶向了王城。
守城的卫兵简单的问询了一番便将他们放进了城,还乐呵呵的递给了他们一大束花,笑道:“花神护佑,二位小姐今儿可是来对了。”
进了城门,庄意映便闻到了让人掏心挖肺的香气,她掀开帘子,向外一瞧。
街道里张灯结彩,盛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