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的黑暗,驾轻就熟的将午餐摆放在以往的位置。
他走到窗前,手刚搭在窗帘上,轻微动了动,几缕阳光就顺着窗帘的缝隙洒了进来。
“唔,”角落里传来一丝不耐的声音,不喜欢阳光照进屋里的感觉,“别动。”
沙哑不安的声音从角落里传出,像是很久没说过话一般,喉咙摩擦起来略微有些不适应。
来人停止了手上的动作,重新把窗帘拉好,不让一丝阳光倾泻进来。
他叹了口气说道:“小姐,您这是要做什么?”
“葛爷爷!”赵清欢声嘶力竭的从胸腔里发出声音,带着愤怒、不甘,还有嘲讽,“你不觉得说这话有些虚伪吗?”
“你把我关在别墅里,我还能做成什么事情!”赵清欢不傻,她醒来后迅速的在脑海里把事情过了一遍,只是让她无法接受的是这次背叛的人居然会是从小看她长大的葛爷爷。
她想要直接撕开葛老的真面目,可惜没能如愿!
葛老滴水不漏的回道:“小姐这说的什么话,医生说您情绪不稳,建议您好好休养,养好身体再回去工作。”
深深地无力感从内心向四肢发散,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当初的任性妄为。
她的每一步都被葛老算计在内,毕竟他是看着她长大的啊!
“为什么?”赵清欢虚弱的问道,她想不明白,是什么价码让这位“忠仆”选择了背叛?
这种背叛甚至比当初在医院门口看到顾子善和女人、小孩在一起时,还要痛苦,这是来自曾经心底视作亲人的背叛!
赵清欢看不到葛老的表情,不然一定会看到他脸上偶尔闪过的负罪感,终究被心里的某些贪欲所取代。
“您还是先吃饭吧,养好身体才有力气做事。”葛老终究没有回答的问题,或者说从她醒来以后,他们之间的对话就从来没在同一个频道上。
门慢慢的从外面合上,屋里的黑暗更加深沉了。
赵清欢等到门口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后,扶着墙勉强站起来,一步步挪到放着午餐的桌前。
饭香味在空气中打着转儿,飘荡着,诱惑着,这些都是她平时爱吃的,她喉咙微动,干巴巴的咽了几口唾沫。
端过饭菜,她抑制住体内似雷鸣般作响的饿意,快速走到卫生间,打开灯,利落的将饭菜倒进马桶里。
她转过头不去看那些卖相精美的食物,摸索到后面的按钮,按下,轰隆隆的水流声带着那些食物旋转,旋转,最后消失不见。
站在洗漱台的镜子前,赵清欢望着自己惨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脸,蓦地脑子里一阵眩晕,耳边也发出嗡鸣声,身形大幅度的晃动着。
她急忙伸出双手把在洗手池边缘,好不容易控制住身体,不让其滑落。
卫生间的灯有些刺眼,长时间处在黑暗里,猛地接触到光,眼睛刺痛的有些流泪。
打开水龙头,哗啦啦的水流声在耳畔响起,赵清欢伸手掬起一捧拍打在脸上,清凉甚至有些刺骨的冷水浇在脸上,让她有些迷糊的大脑变得清晰一些。
她强打着精神,不停的往脸上拍着水,水珠顺着两侧滑落,双眼红通通的。
顺便灌了几口冷水后,赵清欢关了灯,出了卫生间。
她在绝食!背着看管她的人绝食!
赵清欢知道这不是个好主意,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只有出此下策或许能博得一线生机。
在此之前,她必须保证自己的绝对清醒。
从她醒来后的第一时间里,她就开始思考这次的事情,葛老骤然发难,她被打的措手不及,唯一能与葛老抗衡的顾子善也被她亲手赶出了公司。
如今她被囚禁在别墅里,身上的通信设备被收走了,没办法向外界传递消息,也听不到外面任何的事情,就像一个盲人。
到底是谁在公司里和葛老里应外合呢?他又是如何打动葛老的?
这是赵清欢一直想不明白的事情,今时今日的葛老,还有什么能够让他动心,不惜毁掉大半生的清誉,挺而走险做到这一步。
她第一时间发现,自己可以相信依赖的人似乎只剩下顾子善了,可是这个人被她亲手推开了,他恐怕不会发现自己面临的困境,无论葛老的人在公司里怎么做,只怕他都以为是自己在背后指使的吧!
就连所谓养病的借口,不过是怕别人说她过河拆桥罢了!
赵清欢啊赵清欢,她心底暗道,你可真是作死啊!
众叛亲离,不外如是!
……
顾子善从床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颇有种早晨从中午开始的感觉,他揉了揉有些酸痛的额头,宿醉后的感觉还真是难受啊!
他甚至连衣服都顾不上脱就躺在床上睡了过去,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还带着一股酒臭味,顾子善皱了皱眉头,自己这个样子实在是太邋遢了。
从衣橱里随便拿了套衣服走进浴室,数分钟后,走出来的是一如既往干净清爽的那个顾子善,至于数分钟前邋邋遢遢的那个人,已经消失了。
酒精容易麻痹人的大脑,让思维变得缓慢起来,大脑长时间不用容易生锈,变得痴痴傻傻,老了以后,就会进化成老年痴呆。
顾子善回h市之前就和如今恒安的总经理通过话,金科的案子也交给他来负责,这是他能为恒安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只是不知为何,他心里总是在打鼓?明明已经万无一失的事情,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