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浑浑噩噩。
“好多了。”她张了张口,发出的声音沙哑难听。
他赶紧将她从床上扶着坐起来,给她倒了一杯水,“别说话,要不要喝水?”
“好。”诸溪点点头,看着他将倒好的水递到自己的嘴边,伸出的手被他握着放下,直接端着水像是要亲自喂她喝下去。
不出所料,下一秒,黎郢梵一手揽着她的肩,轻声道:“张嘴。”
她愣了一下,心里滑过一丝暖流,看着黎郢梵的侧脸,低头喝了几口水。
“还喝吗?”黎郢梵又给她倒了一杯水。
诸溪清了清嗓子,朝着他摇摇手,“不用了,谢谢你。”
黎郢梵将杯子放回桌上,然后就势坐在床边。像是许久没有见过诸溪一般,一双眼静静地看着她。
诸溪:“昨晚……”
他抿了抿嘴,提到昨晚,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微微偏过头,望了一眼窗外的阳光,起身将拉开的窗帘扯了扯,正好遮住照射在诸溪脸上的阳光遮住。
“昨晚,我担心了你一个晚上。”他一边说着,半转过身看她。
诸溪捏了捏搭在自己身上的白色被子,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本能地客气回应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诸溪。”
黎郢梵叫了她一声,然后走了回去,伸手落在她的发上,理了理她还没有梳理的长发。
她一直在等着他说话,可他却饶有耐心地拨弄着她的头发,并没有任何想要说的。诸溪等着,终于是忍不住打破这样的沉寂,“你今天不用上班吗?”
黎郢梵收回手,看了她一眼,然后低声应道:“我请假了。”
诸溪‘嗯’了一声,然后指着自己身边的椅子,对他说:“黎郢梵,你坐下吧。”
似乎是有预感她接下来要对自己说什么,黎郢梵有些犹豫,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在她指着的椅子上坐下,然后答应:“好。”
“我昨天说的话,你还记得吗?”她轻启着双唇,说话有些有气无力。
在说完话后,她不自然地咬了一下下唇,这个小动作落在了黎郢梵的眼里,显得她有些拘束和小心翼翼。
“嗯。”
说实话,黎郢梵并不是很想和她继续昨天的话题。
“我们不应该这样。”诸溪摇摇头,眼神里带有一丝难以言说的难过。
“所以,你觉得我们不应该这样,那应该是怎么样的?”黎郢梵双手交握,搭在身前,身子直挺挺的,眼神已经变得凌厉起来。
她偏过头,不去看他,逃避着他的直视,“黎郢梵……”
她顿了一下,突然有些舍不得这样叫他的名字。
“前段时间那样的相处,挺适合我们的。”诸溪望着墙角的桌柜,上面还摆放着一束新鲜的花束。
“前段时间?”黎郢梵眉梢高挑,嘴角抽着,脸色并不是很好看。
诸溪用力地点头,然后才缓缓地回过头来,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给足了自己与他对视的勇气,“处理李强容留卖.淫.那个案子的时候,我们相处的很好。”
黎郢梵这才明白她口口声声说得相处模式是什么样的,他交握的双手开始用力,反问道:“你觉得好吗?”
诸溪无意识地回答:“嗯。”
“我觉得一点都不好。”黎郢梵笑了笑,没有任何一点笑意的笑容,令人看着手脚发麻。
“黎郢梵。”诸溪情急之下,伸出手扯住他的衣袖。
恳切地看着他,“不要让我们都那么痛苦,好吗?”
“诸溪。”黎郢梵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将她的手从自己的衣袖上扯下,然后带着那只纤细白皙的手来到自己的胸口,紧紧地贴着,“我这里,从答应和你离婚后,就一直痛苦着。”
他说:“诸溪,不是我让我们都痛苦,一直以来我的痛苦并不比你少一分一毫。”
说完这句话,他直接把另一只手搭在她身后的墙上,整个人朝着她的身子覆过去,轻轻地用唇亲吻着她的额角,低低地叹了一声,“诸溪,我们可不可以放下那个孩子?”
可不可以不要再去触碰我们彼此之间的伤痕,就让它成为一个伤疤,轻轻淡淡地留在心中。
这是黎郢梵唯一能够想到的解决办法,他知道孩子的问题不仅仅是诸溪心里的刺,也同样是他这一年来的痛。
他和诸溪是一类人,在面对痛苦的时候,都习惯性地选择一个人舔舐伤口,痛了自己,也痛了别人。
有些痛苦只有在经历过后,才会明白,之所以能够成为痛苦,那必定是刻骨铭心,难以忘怀的。
诸溪不知道黎郢梵是否会忘掉,但她忘不掉,一刻也做不到。
她不假思索地摇头,“郢梵,你知道,那时候我选择离婚,不仅仅只是冲动。”
她的意思明了。
他却开始不知所措了。
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整个房间显得特别的空旷。诸溪微微闭眼,试图忽略他的存在,以此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
一直站在病房外的白佩佩,虽然听不到房间里两人说了什么,但在目睹了黎郢梵对诸溪的亲热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气急败坏地在门口的走廊上来回地走动,高跟鞋踩在大理石的地面上,发出刺耳的响声。
就在她准备冲进病房的时候,方兰正好及时赶来了。她远远地就朝着白佩佩跑过来,气喘吁吁地扯着她的手,问道:“佩佩,郢梵在哪里?”
白佩佩扶着方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