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娶亲?”
依着皇帝的性子,为她挑的婚配对象至少要相貌出色,不曾婚配的。楚向澜能被考虑,那必然是没成亲,可能连个妾侍都没有。
虽然她自己就是大龄未婚,蒋澄也是老大年纪没娶,但这性质不一样。她是被那个倒霉名声给连累的。蒋澄呢,纯粹是自己作的,兼之他祖父纵容着其他人也管不了,这才拖到如今。以楚向澜一介庶子,怎么看也不像能扛得住家中压力的人呐!
“这就要问楚远了,他那嫡子没身故前,但凡有人给楚七说亲,他都嫌高。等嫡子没了,他又嫌那些说亲的低了,可不就是高不成低不就。”卫潜晃了晃杯中酒,有些鄙夷的样子。
哦,楚远就是鸿胪寺少卿,楚向澜那个偏心的爹。因为皇帝十分地看不上他,所以这十年都没升迁过。这个八卦却是新鲜,萧锦初之前都没打听得那么清楚的,于是不由再次真心实意地感慨了一句:“师兄着实明察秋毫……”
话说三遍没淡如水,反有些刺耳,卫潜就斜了她一眼,“你以为我闲着没事关心臣子的阴私吗?”
“不敢不敢……”萧锦初赶紧讨饶,兼扯开话题:“我说师兄,难得这样好的月色,咱们能不能不提我的婚事了。”
再这么说下去,估计过不多时又要摆一场相亲宴了,萧侯爷实在是有点怵。
“那你以为我是做什么来了?”皇帝陛下轻叩了两下案几。
月色如纱,月下观美人亦是特别赏心悦目,萧锦初的眼光就有点发直,幸亏历练多年,对答倒是如流:“师兄带了好酒,自然是要私下贺一贺我封侯之喜。”
“只是,有酒无乐,岂不无趣。”萧锦初的一双眼从那只叫人垂涎欲滴的鸡头壶,移到了边上握着杯的玉手上,意味再明显不过。
实在是那目光过于不怀好意,卫潜忍不住就往她头上敲了过去:“你以为是在哪里喝酒呢?”
美人薄怒,最是风情无限。萧师妹挨了这一下,哎哟连声之余却是色心不改,只是不敢再作死说出来了。
“把琴拿来吧!”卫潜是知道自己师妹德行的,也懒得跟她计较。萧侯不敢假手他人,自己跑了一趟,取了一架素琴,很是狗腿地奉上。
皇帝顺手又敲了她一下,终于气顺了点,开始拨起琴弦:“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忧受兮,劳心慅兮。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
他的音色本就清冷,配上这曲《月出》再合适不过。轻吟浅唱之间,风亦为之驻足,鸟亦为之止鸣。
趁师兄弹琴的空档,萧锦初赶紧给自己也斟了一杯玉露春,只觉今晚那些舞乐相形之下,可称得上是庸脂俗粉,尽会东施效颦。
“师兄的琴越发出色了,”萧锦初一边泯着小酒,一边感慨道:“早知道就该劝劝先生,不要在我这个榆木疙瘩上浪费时间才对。”
卫潜收回手,任尾音悠悠回荡在弦间,袅袅不绝。见那丫头一派乐不思蜀的样子,只是一声叹息:“没错,是对牛弹琴。”
作者有话要说: 皇帝陛下不仅美貌,而且多才多艺啊!
第11章当廷审问
虽然萧锦初觉得自己也没干什么,但就是莫名有点小心虚。赶紧殷勤地提起酒壶,给皇帝再满上一杯。
“师兄,华林园的案子还没头绪吗?最近都没见着蒋澄。”
“少了他和你拌嘴,看来是寂寞了。”卫潜眼看着这两个人斗嘴斗了十来年,仇是越结越深,战斗力也是越来越强,幸亏还没上演全武行,也就不大乐意管。
萧锦初要是知道她师兄的想法,估计得叫起撞天屈。“我就是有点奇怪,既然是下毒,总不外是器皿、食物、酒水一类,哪有一验便是三五日没消息的。齐翔也是没用,我听说最近的流言可是越来越多了。”
绮年玉貌的才子惨死宫中,就算不添一滴油,加半点醋,本身就是一条极好的谈资。哪怕沾了皇家二字原该避讳,也禁不住大家八卦的热情。
“这回不去爬树了?”卫潜喝了口酒,调侃道。
被翻了旧账的萧师妹也不恼,脸皮比那包铜的门板还要厚上三分:“现放着师兄在,爬什么树啊!”
“确实有点邪门,”又不是什么皇室密辛,卫潜干脆满足了她的好奇心。“齐翔和蒋澄已经把封存的器物全部验了一遍,都无异样。”
萧锦初虽说大部分事情都漫不经心,然对感兴趣的事情是格外愿意琢磨一下的:“该不会是在进宫前就遭了毒手吧?”
要是凶手不是宫内的人,其实在外面动手是要容易得多,也少担不少风险。要是人干脆死在宫外那就更完美了,萧侯不无遗憾地想着。
就为死了个傅五,卫潜来来回回也不知道听了几场报告与辩论,案情都快倒背如流了。“那天你也看到了,狗不过隔了两刻就断气了,按说换成人也不会超过半个时辰,那时傅玉已经在华林园中挥毫作赋了。”
作赋,作赋……这些倒霉的才子就知道作些风花雪月的东西。萧锦初戳着掌心,恨恨地想着。不知稼穑,不分五谷,也不知道国家养着他们做什么用。楚向澜好歹还会治个病,果然是强多了。
“等等,我好像有些明白了。”电光火石间,萧锦初忽然击了下掌,把卫潜手上的酒都给吓洒了一半。
不顾皇帝陛下的白眼,萧侯笑得极像常管事养在后院的那只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