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月下定决心对上不二微敛的蓝眸,沉着应答:“不是。”
“那是什么?”不二追问。
“不二,你相信我吗?”观月问。
“相信哦~不然就不会这样问你了。”
“不,你压根不相信,不然你不会有这样的眼神。”
不二的笑意完全消失了,眸子里溢出的冰蓝显得特别得冷寂。他静静地看着观月,良久,轻声呢喃:“相信哦。”
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自我催眠。
观月的心里泛起了苦涩,同时升腾而起的还有一种深深的疲倦感。经历了这么多事,他也不奢望不二会完全相信别人。但是当直面自己苦心经营的信任感是如此不堪一击时,他还是不可抑制地感到心酸。曾经他认为自己可以成为不二唯一相信的那个人,可是到头来却不知自己其实也被排除在外。
原来一心一意地常伴左右还是不能接近哪怕分毫。
可是如果不这样做,或许会比陌路人还要不如吧。
观月握紧右手,指甲嵌入r_ou_中的疼痛强迫他压下酸楚:“你信或是不信我都不会变,我不否认对你有所隐瞒,但终有一天会对你全盘托出。如果那时候你还信任我的话。”
“隐瞒?”不二苦笑。他曾经以为观月不会对他有任何隐瞒,自己对观月也是无比信任的,可是到头来却发现两者都错的离谱。心中希冀着观月不会欺骗自己,可是潜意识里又在防备,如此的矛盾终究还是在此事件中暴露了出来。
不二有些失神,观月的话如此熟悉,有一瞬的恍惚中,这些话仿佛从自己的口中脱出。对青学的那些伙伴自己何不是这样的态度呢?那他们是不是也如同此刻自己的心情一般?
不二感觉自己好似在漆黑的山洞中找到了一个极小的豁口。
他会怀疑观月是不是和龙头有什么交易,在会谈结束后串通一气把自己弄晕乘机做些小动作,然后试图通过错乱的时间逻辑把他糊弄过去。但正如青学的人不相信不二会伤害他们一样,不二也不相信观月会做出伤害他的事情。潜意识里希望着青学的他们能相信自己,那自己又怎能与此等希望背道而驰?
“那务必要在适当的时候告诉我哦~不然你就惨了。”不二的眼眯如弯月。他选择等待,同时他也意识到止口不谈只可能为猜疑提供温床。就算你解释的没人相信,也总比什么也不解释来得强。
可是长达多年的沉默,想要开口却比登天还难。
况且现在已经再次掉落于坏事态中,加深的猜忌还有可能抹去吗?
事实证明,不二的猜想分毫不差。观月毫不怀疑以不二的敏感程度能大致把轮廓猜个清楚,对此他也毫无办法。但是,就算如此他依然不会停止,他有自己的目的,也必须瞒着不二进行。或许到以后,等到事态有所缓和,不二有所改变时,他的目标才会变得有所意义,到时候他就能和盘托出不再隐瞒。但仅有一点无须怀疑——他绝对不会做出伤害不二的事情。在这点上,观月相信:对青学,不二也是一样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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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er 44 坦白
cer 44 坦白
麻痹感过后又在医院进行了一些必要的检查,全身上下也仅一些皮外伤,并无大碍。越前做了笔录就准备走人,也就过了那么几天,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却如噩梦般一样延绵无期限,他现在迫切地想去确认不二的情况。
越前不知道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让不二在小别重逢后露出那样惊讶的表情,好似自己是一个不速之客一样,又或者说他完全没有想过自己会回来一样。
仅仅因为一个绑架事件就认定自己不会回来,这种可能的想法让越前稍稍有些不满。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况且自己也并没有受到多大的伤害。
“不二学长,你现在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珍稀动物一样。”越前没好气地说。
如果认为单凭这么一个可疑电话,这么一个绑架事件,这么几句意外的说辞就能让自己避得远远的,那也太小瞧他了吧。
事实证明,不二确实认为在如此铁证下,越前怀疑自己是无可厚非的,由此躲开自己也是在情理之中,以至于他看到越前正常地出现在面前会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而认清这个出乎意料的事实后,他倒有些无奈,他的这个小学弟还真是单纯得可以,就算再来一座铁证也无法粉碎他的执着吧。
“越前,你应该听到了吧。”不二大人那决定性的,让一切刀剑直指自己的那如山铁证。不二咽下后一句话,不论怎样,让自己道出压在自己身上的那块沉重猜忌还是很难的。
“啊,那个啊,亲耳听到的。”越前一边为自己接风洗尘一边随意答道。
不二无语了,谁能告诉他这前后的矛盾是怎么回事?竟然确切地听到了能指证他为背后主谋的决定性证据,为什么还能像无事人一样回到他的身边?他开始无法理解越前的思考回路。
“那为什么……”不二再次把后半句的话吞了下去,既然当事人都无所谓了,自己如此执着地追问也没有什么意义。不过越前显然理解了不二的意思:“这不矛盾吧,不二前辈如果想杀我机会多得是,我还能活到现在吗?”
虽然说的有理有据,可还真是毫不留情呢~
感觉就算再浓重的黑暗到越前面前仿若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这样倒显得考虑过多的自己太过敏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