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华见盛氏眉头一直紧锁,实在不愿她在这件事上费劲心思,斟酌了一下,便道:“姐姐也无需思量过多,圣人与太子如何做想,咱们也不过是猜度罢了,便是真算准了,皇命又岂可违背,倒不如想开些好。”说道这,昭华眼眸一弯,笑颜道:“姐姐不是说现在早晚都凉了嘛!我想着可不是该裁剪新衣裳了嘛!明儿我们让布庄的人了料子来瞧瞧,若有好的,时新的样式,我们姐妹一人做上几件。”
盛氏知昭华说这些是为了宽她的心,有一句话,她终是说对了,她们再这如何猜度圣人与太子的心思也不过是徒劳无功,皇命又岂能违抗,故而便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强迁出了些许笑意,说道:“是该裁几件新衣了,前些日子舒祥泰还使了人来,说布庄来了一批新料子,明儿个就让他们把料子抬来,你瞧瞧可有入得了眼的,先裁上几件,过些日子南边采买的回来,在让针线房的人给你好好做上几套。”
昭华笑眯眯的应了下来,又怕盛氏又提及她的事情,惹得她伤心伤神,便作出一个兴致勃勃的样子,与盛氏讨论起了新衣裳的样式与绣图,直到丫鬟布了膳,这才携手一同去了膳厅。
☆、第28章
白夫人走进浅云居的时候,日头已经高升,浅云居内绿柳成荫,百花竞相绽放,满院的木柳花香,很是怡人,院子里的丫鬟瞧见来人,忙请安问礼。
白夫人略点了下头,瞧向打头的丫鬟絮儿,问道:“三郎昨个睡的可好?”
“三郎君昨个在书房里呆了一个时辰,不到亥时睡的,一夜无梦,今儿一早倒是起的早,和王家大郎君有约,用了早膳就出去了。”
白夫人眉头略皱,吩咐道:“可不能由着他的性子来,以后到了戌时三刻就劝他早点歇下。”说完,又问道:“这些日子三郎都忙些什么?我怎么听说进了书房一关就是好几个时辰。”
絮儿看了一旁的关嬷嬷一眼,颇有些欲言又止。
白夫人见状,面露不悦之色,声音沉了下来:“怎么?我这做母亲的还问不得三郎的事情了?”
关嬷嬷忙陪着笑,瞪了絮儿一眼,回道:“夫人说的哪里的话,三郎君早先嘱咐过,怕夫人为他忧心,等闲的事情不让奴婢们去扰了夫人。”
白夫人闻言,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脸上的表情温和起来,说道:“这孩子就是心思太重。”说完,便抬腿去往了书房。
关嬷嬷见状,眼底闪过一丝慌色,忙跟了过去,脸上挂着笑,说道:“郎君素来喜欢书画,平日里也不过是在书房写字作画。”
“他素来爱这些,不过你们也要劝着点,天色暗了便不能由着他,免得伤了眼睛。”
关嬷嬷点头称“是”,在白夫人身边的丫鬟先动手前,推开了书房的门。
白夫人进去走了一圈,随意的瞧了瞧,见书房内甚是整洁,赞许的点了下头,说道:“大夫嘱咐过,三郎身子受不得丁点细灰,他平日里既喜欢在书房呆着,这书房便该一日打扫三次才是。”
“老奴一早就吩咐了下去,让瑾儿卯时就过来打扫,又把窗户都支应开,透透气,等三郎君用午膳和晚膳时,在让瑾儿来打扫一遍,保准不能有什么浮灰。”关嬷嬷跟在白夫人身后,轻声说道。
白夫人微不可见的点了下头,说道:“三郎身子弱,你们皆要多上点心,每日的药膳万不能断了,盯着他用完才是。”
关嬷嬷又应了一声。
白夫人走到书案前,看着案上还未裱起的字,微声一叹,心里很是难受,不由怨起老天,这样好的孩子,怎么老天偏就如此吝啬,竟舍不得他一副健全的身子,想到这些,白夫人不由红了眼眶。
关嬷嬷等人瞧着却不敢多言,知夫人这是又想到三郎君的病情,平日里劝慰的话也不曾少说了,只是这是夫人的心病,三郎君身子一日不好,夫人着心结便解不开。
白夫人素来是个要强之人,倒也不愿在丫鬟婆子面前落泪,让人瞧了笑话,便拿着帕子拭了拭眼角,随手又在书案上翻了几下,却在瞧见一副小像后,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忙从一叠字画中抽出来细瞧。
画上是一少女立在假山丛中,穿着窄袖罗裙,身姿纤细婀娜,情态娇媚,只观画中之人,便可知此女必然是姿容无双,饶是她,看见这画中少女的容貌,便已有些舍不得挪不开眼睛,白夫人心中微动,一时间百感交集,平日里因三郎身子病弱,不免让她忽略了儿子早已到了少年爱慕之龄,以他的年纪,合该娶妻生子了。
关嬷嬷瞧见白夫人手上的画像,心中也是一惊,忙窥了一眼白夫人脸上的神色,见并未露出不悦,才出言道:“郎君也到了知慕少艾的年纪,想来是在哪瞧见了这小娘子生的貌美,记挂在了心上。”
白夫人淡淡一笑,点了下头,又细细的端详起画中人的模样,说道:“瞧这画中人穿着打扮倒是不俗,想来也是好人家的姑娘,怕是他哪个知交好友之妹,这才有了一面之缘。”说完,白夫人便把画像卷起,交到了丫鬟的手中,一边走出书房,一边吩咐丫鬟去把白大郎叫到正院。
白大郎到了正院,先是与母亲请了安,之后笑道:“母亲昨个歇的可好?”
白夫人一脸的笑意,点头道:“好,好,你过来坐,我问你一件事。”
白大郎心道不好,以为白夫人是想问他义安县主之事,眼底便露出几分忐忑,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