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真缠个布条在眼睛上反而更明显好吗?
墨殊就小声嘟囔,“你又不变人,你要是变成人我们的目标反而没那么大……”
宋昌愿:……人形不是她想变,想变就能变的。
无计可施,她便趴在马脖子上叹气,一双猫眼骨碌碌打转,宛若莲叶上的晶莹露珠,转着转着突然凝住。
荒野里除了雪就是雪,以及稀稀拉拉的几棵歪脖子树,飞禽走兽还真难见着,一来现在是白天,二来么,这种战乱时期白天出现的野物基本都被人逮光了。
宋昌愿看的就是那棵歪脖子树……上的空鸟窝,那个鸟窝怎么看怎么像篮子,她灵光一闪,激动地回过头。
☆、章一胖女难养
宋昌愿激动得抓着墨殊一阵比划,示意他弄个篮子把她装起来。
墨殊听明白她的话,皱着眉,想都没想地就拒绝了她,“不成!”
怎么不成?
墨殊就眼神古怪地望着她,“你见过哪个贩马的挎个篮子?再说了,你长得这么胖,上哪儿弄这么大的篮子去?”
立刻被人胖揍了一顿。
宋昌愿气得挥爪如影,你说谁胖你说谁胖?!
反正都已经被揍了。墨殊干脆就豁了出去,“本殿难道说错了?你怎么不找个镜子看看?都胖成什么样了?又矮又胖,说你是猪都侮辱猪了。起码人家个头还大……”
啪!一个猫爪打在他右脸上,墨殊不管不顾,摆明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继续补刀,“你简直就是个矮罐子!那种装腌菜的又矮又圆的罐子你见过没有?开口大,上面大下面大中间鼓的那种……”
啪!爪子拍在他左脸上,墨殊往后一倒,飞快地说出最后一句话,“对了我可以拿个箩筐来装你。”
拿个箩筐……宋昌愿气得手都在颤抖。一拳打在墨殊鼻子上,揍得他眼泪汪汪,鼻血直流。
墨殊拿起丝帕堵着鼻血,嘴上还是不肯放软,“我还以为你真没有什么在意的事呢!原来还是有的啊……”
宋昌愿一怔,眼神一暗,爪子就缩了回去。
好在宋昌愿下手还知道分寸,血没多久就止住了,墨殊坐起来,恨恨地磨牙,望着那个暮气沉沉死气缭绕的背影,心头某个猜测陡然划过。心中一凛,他的眼神顿时就复杂起来。
冷风吹过,胳膊上的布条哗哗散开。墨殊收回眼神,重新将布条绑回去。
布条晃晃荡荡,就似深衣上的广袖一般。墨殊手一顿,对宋昌愿道,“要不你到我袖子里来吧?”
宋昌愿闻言就斜了一眼他胡服上的窄袖。胡服一般都是量身定制,十分贴合人的身形的,那窄袖小得顶多只能再塞张纸,她顿时就呵呵一声,她这箩筐都放不下的身材,那么窄的袖子能放得下?
墨殊面上顿时就有些尴尬。“我说的是广袖……”
宋昌愿:……挎个篮子行走的贩马商不常见,穿着广袖深衣亲自贩马的王公贵族就常见了?
墨殊:……
不管宋昌愿怎么说,反正她被公子殊撸到袖子里去了。
于是乎路上就出现了这么一幕奇怪的景象。一位戴着帷帽穿着天青色广袖深衣的贵族骑马走在路上,右手的袖子鼓鼓囊囊。
其实这个没人细看的话是不算奇怪的,奇怪的是这位贵族身后跟着一大群花色不一的马儿。
孤身行走的贵族。领着一大群马儿,这个就怎么看怎么奇怪了。
于是走了两天后,墨殊迎来了一伙打劫的。
晋国此时正处于战乱时期。会来打劫的也不过是一群有点身手的百姓组合出来的乌合之众而已,根本难不倒武艺超群的公子殊,不用一刻钟。公子殊就放倒了一群人,把人揍得鼻青脸肿的生活不能自理,本来他还想反打劫一番的。不过在看到那些破烂的脏污的衣服之后,他就默默地收回了手。
公子殿下一点事儿都没有,这很好。不好的只有那群打劫的以及呆在他袖子里的宋昌愿。
那群打劫的突然跳出来,话都没说完就被人冲上去胖揍了,宋昌愿躲在墨殊袖子里。什么东西都没看到,连山贼们的话都没听全,也就根本来不及跑,就这么悲催地被晃了一刻钟。
是以墨殊一停下动作,宋昌愿就扑通扑通连滚带爬地翻到他袖子口,还没爬出去就吐得呜哩哇啦的。墨殊的脸登时就青了,急急忙忙把她抖出去,连话都来不及说就去换衣服了。
第二天宋昌愿为了预防万一,趴在袖子口上挂着,前头都很顺利,就是在墨殊走到一个石头极多的河滩上的时候,马脚绊了一下,墨殊一个不稳,就把她甩了出去。
宋昌愿体重太恐怖,直直地被甩到了河里,并且砸碎了河面上的冰,扑通一声沉了底。
墨殊笑得前仰后合。还完全没有过去把她捞起来的意思。
第三天,宋昌愿学乖了,趴在袖子中央,既不太深也不太浅,果然就一路平安地过了。
然后,事实告诉她,她还是高兴得太早了。
宋姑娘是位好死士这是毋庸置疑的,公子殊的洁癖不会因为季节变冷而减轻也是可以看出来的,可这两点结合在一起之后。事情就发生了一点微妙的变化。
宋昌愿每天坐在同一个位置从未挪动过,墨殊的衣服一天洗一次的习惯也从未改变过,当墨殊第二次穿上那件天青色的广袖深衣时,右手袖子上的丝线就出现了那么一点点的断裂口。
那天天色极暗,快要下雪了,墨殊有些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