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鹿,后世简代以鹿皮,以金银财帛为聘,却是后世之事。如今顾左相将千金许正峰,所看重的并非钱财,而是正峰之诚意。”
萧老夫人一听,摇了摇头:“你这傻孩子,却是不懂了吧。没有诚意是不行的,可是若不送上厚重的聘礼,你的诚意从何而来?难不成你以为诚意就是空口白话动动嘴皮?”
可是萧正峰却道:“记得早些年曾听说,大名山中有白鹿,在大雪封山之时会在山中现身。我朝素来视白鹿为吉祥之物,二十年前有猎户进山捕得白鹿一只,献给皇上,皇上龙颜大悦,曾赏了那猎户百两纹银。此时正是大雪之季,倒不如我去大名山中,捕一只白鹿来,当做聘礼,一则应了古人以鹿为聘之说,二则想必也是新颖别致,三则呢,也显我迎娶阿烟姑娘之诚意。”
萧老夫人听着这话,想了一番后,皱着眉头道:“这虽是个好办法,但是若是那白鹿是那么好捕的,那咱燕京城里倒是可以家家户户养一只了,哪里轮到你去捉!”
萧正峰却笑了下,一笑间露出整齐而洁白的牙齿:“祖母不必烦恼这个,我自有办法。”
萧老夫人却依然觉得不妥,斜着眉嘲讽地望着自己孙子:“如果你一天捉不到那白鹿,难不成咱这纳征之礼还做不成了?”
萧正峰上前,扶着自己祖母,安慰道:“祖母放心,只给我两日功夫,我必捉来!”
萧老夫人越发无奈,摇了摇头道:“你以为这白鹿是你家养的吗?不过也罢,便给你两日,你若能捉来也好!”
萧正峰得了祖母允许,当下不敢耽搁时间,便忙告辞,稍作收拾,径自赶去大名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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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阿烟的婚事是紧锣密鼓的进行着,渐渐地这消息也就传出去了,女学里都知道她要嫁给一个不入流的武将,听说还是个莽汉。一时大家心思各异,担心的有,幸灾乐祸的也有。那些素日嫉妒的,此时无非来句感叹:
“当日顾烟和孙雅薇可是女学里的两个才女,两个人的父亲一个是当朝左相,一个是威武大将军,一文一武,撑起了大昭的半边天。如今可好,两个人一个和太子勾搭,还不知道到底如何呢,另一个呢,竟然要嫁给一个四品武将了,可真真是命运捉弄!”
这些姑娘们,有和阿烟要好的,知道她要嫁人了,以后便不会去女院了,都纷纷带了礼物前来看望。其中何霏霏是素日和阿烟最好的,自然是带了一份厚礼,却是一套笔墨纸砚。那砚台是青州紫金石砚,石色纯紫,色润细腻,发墨如端歙,一看便知不是凡品,笔则是兔毫而制成的宣笔,观之装璜雅致,毛色纯白。
阿烟拿起那笔略一端详,便不由叹了声:“你倒是实在送了我一份厚礼呢。”
原来于这笔上,阿烟受顾齐修的熏陶,倒是知道一二的,这跟兔毫笔刚柔适中,尖圆齐健,更兼其色白毛细、锋嫩性柔,绝非出于普通人之手,阿烟约莫已经猜出,这应该是出自宣州霍家的。据说宣传霍家每年只出十只笔,每一只几乎都是传世之宝,文人墨客争相收藏,那才是千金难买呢。
何霏霏却是浑不在意,笑揽着阿烟道:“你可是我最好的姐妹,你如今要嫁了,我总得送你点东西!若是你我去送那金银,反倒俗了,你也不放在心上。唯独这个,我猜你一定喜欢的。”
阿烟看着何霏霏笑得一派纯真无邪的样子,忍不住捏了捏她好看的鼻子:“你啊,也赶紧找个夫婿来吧,都是老大不小了!”
何霏霏听了这个,倒是扑哧笑了出来:“人说女人一旦嫁了人,便开始劝着周围的姐妹都要嫁人,如今看来,果然不假的!”
这话说得阿烟满面羞红,当下便忍不住去打她,她却躲过去,于是姐妹二人在这里笑闹个不停。
笑闹过之后,恰好其他姑娘们也都过来,大家齐聚一堂,说说笑笑。青峰那边自然早已派人准备了各样吃食点心,招待这群同窗姑娘。
姑娘们说笑间,倒是再次提起了孙雅薇,原来如今太子的婚事也定下来了,果然是那位博远侯家姑娘,而孙雅薇呢,说是要去当侧妃的,威远侯也同意了。
这么一来,大家都有些诧异,想着孙雅薇不知道心中憋了多少气呢,要论起才气容貌身世,孙雅薇都甩了那位博远侯家的姑娘几条街,然而却是人家为正妃,她为侧妃,以后永远要被压一头了。便是以后生个儿子出来,你占了有个侧字,那儿子都是庶出呢!
大家一时叹息不已,不过正叹息着,却有一个姑娘正色道:
“我看哪,咱们今日固然同情她,可是她却是心里痛恨着咱们呢!当日若不是咱们撞破了这件事,导致她德性有亏,或许今日这正妃便是她呢。”
另一个姑娘见此,吞吞吐吐地道:“其实前几日我去看过她了,她脸色不太好,说话间充满了怨恨,我瞧着,她如今的精神好像和以前都不太一样,仿佛钻了牛角尖呢……也不知道这心里存了多少恨呢……”
这下子大家都有些默然,最后还是何霏霏道:
“这事儿咱们原本也不是有意的,她若是不做了那等事,能被咱们逮住吗?再说了,就是被咱们逮了,那太子若是真心爱她,自然不会亏待了她,哪里可能抛下她另外再娶别人呢。这事儿说来说去,怎么也怨不得咱们!”
何霏霏一语定基调,大家纷纷赞同,于是这事儿便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