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子临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她连自己都无法说服。
“那送回去?”凌无悔提议道,虽然她挺舍不得这鹿皮的。
越子临阻止道:“不可。”
她见凌无悔露出了明了的神情,解释道:“魔教与段帅刚刚达成共识,现在把礼物送回去是什么意思?割袍断义吗?况且,这礼就算送错了我们也不能说,事关段帅的颜面。难道你要出去说,少帅连礼都能送错?”
她说得如此义正辞严,凌无悔频频点头,道:“此言甚是。”她似笑非笑,“那东西放哪?收到宅子的库里去?”
越子临思索道:“宅子内的空库我去了一次,颇为冷s-hi,这里面锦缎织品较多,放在那容易损坏,若是以后真要奉还,也要完璧归赵。如此还是找一处朝阳的好。”
库房哪有朝阳的?
凌无悔道:“我住的那间倒是朝阳。”
越子临点头道:“我住的也是,把东西都送到我那去吧。”
凌无悔不甘心道:“为何不是送到我这来?”
越子临哼笑道:“我怕把东西放在你那,一个监管不力,东西和人一起走了,我去哪说理去?”
她说得冠冕堂皇,仿佛事事为了魔教,毫无死心,而此刻越子临想的却是,段长歌送她的东西,她绝对不会让别人染指。
凌无悔冷嗤道:“我什么没见过,会贪你这些东西?”
越子临却不理她,招呼人把东西送过去。
……
入夜,漳州闷热,越子临泡在浴桶中不愿意起来,若不是她听见房顶的瓦响了几声,她是不会动的。
那声音分明是有人踩到了上面。
是谁?
☆、第五十二章 枉为
越子临穿好寝衣, 披了件轻薄袍子才出去。
她知道是谁, 也知道见这个人不需要拿剑。
等她轻飘飘地站在房顶上时, 确实看见了穿着月白长袍的背影。
越子临的烟枪在手中转了一圈, 道:“哪里来的蟊贼,竟然到了魔教的房顶上, 我看是嫌活的太长。”
她的声音刻意压得又冷又冰,却掩饰不住笑意。
段长歌转过身, 无奈地笑了, 道:“越左使是打算架锅烧柴了?”
“那是你的活儿。”越子临道。
“恐怕某还要自己跳进去。”段长歌道。
越子临笑道:“大人不愿意?”
“既然是你想, 那某心甘情愿。”段长歌朝她走来,“自营中一别, 多日未见。”
一日不见, 如三月兮。
离近了她才发现越子临穿得是什么,微微皱眉道:“怎么穿成这样?”
越子临似笑非笑道:“这可是要问你了,段少帅。我在房中沐浴, 你突然到了房顶,我不知是谁, 可不要出门看看?”
“不知是谁便穿成这样。”段长歌闷闷道, 脱下外袍给她裹上了, “剑也不带。”
越子临知道这是关心,于是笑意更深,道:“别在房顶,我们进去说。”拉着段长歌的手腕就跳了下去。
凌无悔在房中听见有声音,奈何那风月斋新送来的话本太有趣, 她也没探头看一眼。
总归不是段长歌。她心道。
……
进了房间,越子临立时换了表情,道:“我在房中沐浴,你却在上偷看。”
段长歌解释道:“我没看。”
越子临根本不听,道:“段不疑你枉为君子。”
她这幅模样动人,段少卿叹了一口气,道:“梁上君子也是君子。”
越子临仿佛第一次见过她一般地上下打量,几日不见,段长歌脸皮见厚啊。
段长歌丝毫没有被这样细细地审视看不自在,道:“过来。”
浴桶熏得整个屋子都闷热闷热的,热气都扑人脸。
越子临意外地觉得喉咙有些痒,她咳嗽了几声,道:“作甚?”
段长歌见她似乎提防什么似的,虽然不解,却没有探究,毕竟她有别的事情要做,便走了过去。
越子临见她把手搭上了腰带,然后——伸向了玉佩。
段长歌你真是!
越子临气得连什么都不想说。
段长歌解下玉佩,拉着越子临的手把玉佩放了上去。
越子临穿着寝衣,她实在没有地方给她把玉佩系上。
段长歌道:“某送出去的东西,从来都没有拿回来的道理。”
越子临弯着眉眼,道:“段大人对朋友总是这样好吗?”
“朋友?”段长歌细细品味这两个字,突然笑了,笑容很是奇怪,“我们还是朋友?”
“不若我们是什么?”
她倒要看看,这守礼斯文的段少帅如何说!
段长歌轻轻地摸着她的手指,道:“无病对某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怎么还是某的朋友?”
两人挨得太近,几乎已经鼻尖贴了鼻尖。
段长歌的吐息,就落到了她的脸上,又热,又痒。
撩动人心。
这个距离似乎有些危险。
因为越子临确实感到了身体在趋于紧绷,在面对劲敌时,她一贯会如此,她甚至有拔剑而起的冲动。
但是这个人,是段长歌。
她按捺着心头的焦躁。
这种情况下,似乎人血是最好的解药,无论是用刀划开的伤口,还是用牙齿咬下的痕迹。
段长歌的嘴唇碰到了一个东西,冰凉冰凉的。
是越子临的玉烟杆。
她虽然没拿着刀,烟杆却是一直攥在手中。
越子临退后一步,道:“段少帅的伤势如何了?”
她镇定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