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长长见识。”书辞从背后掏出一节木头,“这样吧,用你那把刀,把这木头砍成四块,办得到么?”
沈怿略一衡量就说可以,他接过木头,刀柄在食指间转了几圈,刷刷两下,书辞甚至还没看清,整整齐齐的四块木柴就已经劈好了。
她拿在手里开始找茬,拧着眉头说不对劲。
“怎么了?”
“好像……这一根要细一点?”
沈怿淡淡睇她,“你有说切成一样大小?”
“我没说吗?”她眨了眨眼睛,“兴许是忘了。”于是又往背后掏了一根,“要不……咱们再试试?”
一道晃眼的刀光闪过,啪叽两声响,怀里稳稳当当摆着木柴。
那真是非常的整齐,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她研究了半天:“大小是一致了,不过美中不足,表面太粗糙。”
沈怿朝她伸出手,后者很自觉地把下一根木头递上去,他两刀子切完,不等书辞开口直截了当问:“还有多少?”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不累,她含笑往旁边挪了挪,“也不多,就这些——”。
院子里赫然散着一堆小山似的柴禾。
沈怿沉默了片刻,缓缓起身。
他伤最重的位置在右脚,其他地方已经养得七七八八,光是劈柴倒也无妨。
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柴堆边,玩了一下刀,觉得要劈这么多可能有点吃力,索性换了把斧子。
高手劈柴果然不同凡响,只见他手朝地上一拍,斗然起了阵风,木头们凌空而起,随后纷纷肢解于白刃之下。
劈完了一波,沈怿歇了半晌,又开始鼓捣剩下的。
“家里的伙夫过年去了,这柴搁着没人劈。”人家给自己带伤干活儿,书辞还是觉得应该解释解释。
“没事。”沈怿颔首拾起木柴,“你救了我,权当是报答了。”
她闻言一怔,神色里带了几分遗憾:“就只是劈柴?”似乎有点亏。
“……”沈怿拿柴禾的动作一顿,似有无奈地抬头,“你还想要我做什么?”
书辞踮脚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
片刻只后,他的脚边便多出了一筐新鲜未去皮的蔬菜,院中刀光剑影,刷刷声响,很是热闹。
刘婶来做饭的时候,看到那削得锃光瓦亮的萝卜直夸阿旺会来事儿。
有了如此便捷能干的面具人,这个年前书辞过得十分踏实,还省下一笔杂工的费用。
紫玉从街上回来,路过后院发现沈怿拿着小刀不知削什么,她搓着手推门而入,“小姐,他还在忙啊?”
“你回来了?来看看这个……”书辞刚清点完账,从抽屉里取出一串钱,脸上难得有喜色,“省了这么多,我娘知道了肯定高兴。”
紫玉幽怨地望着她:“人家有伤呢,您也不能为了给夫人省钱就折腾别人啊。”
“又不是我逼他的。”书辞摇头,“再说伤都瞧过了,除了腿,其他地方已经好得差不多。那么贵的伤药呢,我爹平时都不舍得用,总得捞回点本钱吧。”
顿了顿,“对了,让你卖的东西呢?”
紫玉点头说卖出去了,从怀中把钱袋摸出来。
陈氏很懂持家,打书辞学会女工开始就帮着做些针线活卖,她的手艺好,团扇、荷包、络子,拿到古玩铺里能卖不少钱。
过年在陈氏的眼中意义重大,尤其是年货和红包,她是不愿被人看扁的,哪怕那年银子再怎么不够用,就是悄悄去借,当了嫁妆也得充门面。
“这下够了。”书辞粗略数了数,挪出一半交给她,“去替我把上回看中的玉镯子买来。”
“诶。”紫玉捧了钱打起帘子走了,左右无事,她又把花绷子拿到手里绣了几针。
四下静悄悄的,院内削木头的声音便格外清晰。
书辞向外望了望,天色渐黑,什么也看不见,她盯着桌上摆的糕点犹豫了一瞬,端起来走出房。
面具人正坐在台阶上,手中是一支已成型的箭杆,他端详片刻,扔到竹篮里,那篮中还装了不少。
听到脚步声,沈怿抬眸望去,看见书辞走过来,于是拍了拍掌心的木屑,顺势端走了她拿着的盘子。这个动作太过自然了,甚至于还没等书辞脑子转过弯扯几句客套话,沈怿已经动手吃了一块。
“……”
她把手背到身后,极目能看到快装满了的竹篮,于是劝他悠着点,“这箭杆不急,你慢慢削,就当打发时间。”
糕点份量少,三两口他就吃完了,倒是好奇:“要这个来作甚么?”
“我弟弟最近练弓,功夫不怎么样,力气倒很大,一天下来靶子摸不到几回,全折在墙上了。”书辞委实遗憾地叹气,“一个月一筐箭,估计还不够他败的。”
沈怿看着她:“你倒真会替你娘省银子。”
“能省多少省多少吧,我姐快嫁人了,嫁妆是一笔钱,我弟弟往后还娶媳妇呢,那就又是一大笔,照我娘那个好大喜功的性子,绝对不能是小数目。还有我爹,他那个不入流的官今年实在是该升了,托人帮忙走动又得花钱。”她扳着指头开始算。
沈怿听了半天,一屋子的人都数过了也没见她提到自己,刚想出声问,远远地听到有人喊“不好了”。
紫玉从耳房后绕过来,一路踢踢踏踏地叫小姐,“糟了糟了,夫人回来了!”
“什么?”书辞吓得把盘子扔到她怀里,目瞪口呆,“我娘回来了?”
“是啊!”
“不应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