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给摔断了,还骗我说是癌症,很想得癌症吗?”
“蔷蔷……”沈宁致开口打算告饶,被沈蔷一眼给瞪了回去:“还没到你说话的时候。”
“蔷蔷……”
“谁准你喊我名字的?”
沈蔷的话一出,沈建成立马闭上了嘴,一脸受伤的表情。
说实话,沈蔷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那么大的怒气,但她就是觉得胸口里好像有一团火在乱撞,烧的她五脏六腑俱焚。
“算了!”冷冷的撂下一句话,沈蔷转头就走了出去。
沈建成想去追,却忘了自己刚刚才摔断不久的腿,啊哟一声又倒在了病床上,沈宁致连忙上前扶住了他,转头对白天香吩咐道:“你快去追沈蔷。”
其实不用他吩咐,白天香也跟在了沈蔷的身后追了出去。
沈宁致小心翼翼的扶着沈建成坐了起来,他靠在床上,眼里带着泪光,长叹道:“是我对不起她,我也对不起你,你们两个孩子,我都亏欠了太多。”
对于大多数家庭来说,父亲其实都是家里的天与地,曾经的沈建成亦是如此。男孩对于父亲那种近乎痴迷的崇拜,让他下意识地一举一动都在模仿和学习沈建成,久而久之,许多人见到他的时候,都会惊讶的赞叹一句,不愧是父子,两人说话做事几乎都是一模一样的。
换言之,对于还是个孩子的沈宁致来说,沈建成几乎是他的信仰。
直到沈蔷出现在家里,他从一个被保护者的身份转化成了保护者,两个保护者同时共存的家里,不可避免的会发生一定的冲突,但是从始至终,沈宁致都没有质疑过沈建成。
信仰破裂是在沈建成和李嫣然第一次在两个孩子面前吵架那一次。
他心目中温文儒雅的父亲,突然变成了一头巨大的野兽,撕裂开了那层掩藏的面目。
沈宁致彷徨过,畏惧过,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父亲会变成这样一个人,却又不得不在面对年龄更小的沈蔷的时候,坚强起来,以一种保护者的姿势和父亲对抗。
但是现在看来……当年那个他怕过,畏惧过的男人,如今也不过是一个老人,一个因为儿女不在身边,会害怕寂寞的老人。
“我其实真的以为自己快要死了,”沈建成靠在枕头上,接着说道:“我来t市,其实是为了拿检查报告的,上一次你们高叔叔告诉我,说我的肺里有阴影,有肺癌的风险,给我做了检查,所以我才厚着脸皮去s市找了蔷蔷……我这个人,要脸面要了一辈子,临到死了,才发现人要脸有什么用,和自家孩子争一口气有什么用?在s市和蔷蔷他们一起生活的日子,真的是我最开心的日子了。每天早上爬起来有热腾腾的早饭吃,喝盏茶,出去喝一帮子老头老太太们锻炼身体,睡个午觉,再出去,出门的时候小区里头已经有人在等着下棋了,慢悠悠的坐到晚上,端着茶盅回去吃饭,吃过饭看会儿新闻,新闻看了陪静远看看动画片……”
“说实话,以前我总看不起那些一退休,就过得跟个废人似的的人,觉得他们没出息,老?我一点都不老,一晚上我能够夜战两个小姑娘……”沈建成在自己儿子面前说起这些话来,是一点都不知羞,倒是一旁的沈宁致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可是啊,说真的,没意思,没意思,真的没意思……”
他连连感叹了几句没意思:“你也这么大了,大家都是男人,人这一生,能够玩几个女人呢?玩来玩去,也不就是那个花样。我以前觉得自己fēng_liú有魅力,其实回头一想,有几个是真的看上我这个糟老头子的,要是没有钱,谁还愿意tuō_guāng了衣服在我面前摇尾乞怜,怕是看见我都要说一声滚远点。我这个人啊,被权力,被钱,迷了心眼,一迷就是这么几十年。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好好地,好好地跟你媳妇过日子。”
“嫣然,还有你妈,都是好女人,都是好女人……是我对不起她们,是我对不起她们……”说道最后,他悲从中来,掩面而泣。
高高在上的神终归还是落到了地上,然而当神便成人之后,沈宁致却更能够读懂他心里头的悲凉。
他不知道该如何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心里头仿佛有着千头万绪,却一时理不出个明白来,只能拍了拍他的肩膀:“……蔷蔷如今也有了静远,会体谅你的心情的。”
沈建成捂着脸,一个六旬的老人,呜呜的哭了开来。
他无法祈祷沈蔷会原谅他,他做错的事情无法改变,他只能够祈祷沈蔷会体谅他,体谅他身为一个父亲,以一个母亲的身份来体谅他,从而给他一点宽恕。
沈蔷其实从医院跑出来之后,就一点也不气了,她只是憋得慌,急需要发泄出来。
白天香最后还是追上了她。
两人没有说话,就这么肩并肩,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
“咕……”
沈蔷和白天香对视了一眼,后者赧然一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他饿了。”
“他?”沈蔷惊讶:“你怀孕了?”
白天香羞涩的点了点头。
“我哥知道吗?”
她摇了摇头。
沈蔷:“你怎么没告诉他?”
“还早呢。”白天香说道:“我又不着急。”
“怎么不着急,”沈蔷一下子就把先前的事情给抛开了,当下还是先顾着自己未来的小侄子或者是小侄女儿要紧:“当初叫你们俩结婚,说没安定下来不打算结婚,现在孩子都有了,总得把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