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清朗的苏相跨步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一袭红色裘衣同样眉目清俊的苏迎。
“嘭”许酒当即丢下茶杯,不顾众家小姐夫人诧异的目光,便朝着苏迎飞扑过去。
苏迎见她这番架势,眉目皱了皱,却并没有躲开,而是任由她扑倒他身上,稳住身型。
见苏迎没有推开自己,许酒心底暗暗高兴,在他胸前扬起头道:“你终于来了,我可无聊死了。”
苏迎淡声问道:“抱够了?”
许酒摇头:“不够。”
抱一辈子都不够。
苏迎却是皱了皱眉,道:“放开。”
许酒很想说:“不放!”
可抬眼看着苏迎皱起的眉目,又担心惹得他不高兴了,只得不情不愿放开他,不满道:“不过就是抱抱而已,又不会少两块肉。”
苏相看着二人,终是什么话都没说,自行去了上座。
许酒看着苏相离开的背影,心道:“看来前些日子送的东西还是挺管用,至少苏相现在不反对我接近苏迎了。”
许酒心里正美着,却听到一道不识趣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苏大哥,你有空吗?”
她嗓音很是温柔,听得许酒顿时防心大起,忙将苏迎拦在身后,一脸戒备地看着不远处绯衣曳地巧笑嫣然的柳笑云,道:“你找苏迎有什么事?”
柳笑云提着裙摆朝着他们这边走过来,朝着许酒行了个礼,道:“见过清河郡主!郡主别多想,我只是有事情想请教苏大哥,没别的意思。”
说罢,又朝着苏迎道:“苏大哥,是否可以借一步说话?”
许酒气呼呼道:“不可以!”
柳笑云一脸为难地看着苏迎,道:“苏大哥,你看?”
苏迎却是拉了拉许酒,道:“听话,别胡闹了,我待会儿再来找你。”
许酒委屈地看着苏迎,苏迎却未再多看她一眼,同柳笑云并肩而去,二人都是一袭红衣,看着般配至极,许酒觉得鼻尖有些酸酸的,她负气的拿手背揉了揉鼻尖,喃喃道:“我才没胡闹呢!”
正委屈着,便听到沈容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柳姑娘找阿迎有什么事?”
她闷闷道:“不知道。”
沈容看着她,笑得有些无奈,递给许酒一个锦盒,道:“送你的小礼物。”
许酒悻悻然道:“什么东西?”
沈容笑道:“你打开看看便知道了。”
许酒接过锦盒打了开,却见里面躺着一只小巧的簪子,簪子通体碧绿,顶端雕刻着的四叶草栩栩如生。
她拿起簪子,逆着太阳光照了照,晶莹剔透,光彩熠熠,倒是好货。
“我又不喜欢戴这些,带着它又不能让苏迎喜欢我。”她将簪子放进锦盒,便要还给沈容。
沈容没有接过去,而是柔声道:“这个送你是让你送苏相的。”
许酒诧异抬眼:“送给苏相?”
她实在想象不出来苏相戴这玉簪时的模样。
沈容点了点头,道:“我在姨母的手札上看到过这枚玉簪的图案,据说是当初姨母送给苏相的第一份礼物,苏相很是看得重,只是后来姨母不知为何把这件礼物收了回去,你把这个送给苏相,他肯定喜欢。”
许酒又打开锦盒,看着玉簪半晌,半信半疑道:“真的?”
沈容笑道:“他会喜欢的,你信我。”
许酒想起上次她将沈容给她的香料送给苏相后,苏相确然是对她放松了许多,便也信了沈容的话,将玉簪收了下来,道:“以后我若能追到苏迎,定送你一份大礼!”
沈容闻言,莞尔一笑,道:“你说的,我可记住了啊。”
“君子一言,你只管记住便好。”许酒摇了摇手中的锦盒,道,“我先去找苏相。”
沈容却是拉住她,道:“今日父皇寿宴,苏相又不会跑,你也不用急于这一时,待得人都散了你再送他也不迟。”
这一等,便是等到晚间。
晚时,席间觥筹交错,台上礼乐低糜,几个身着彩衣的舞姬正在献舞。
许酒却是无心去看台上的表演,而是目光穿过人群,直达苏迎身上,他同沈容坐在一起,沈容似乎正同他说着什么,他偶尔点头回应,面容清雅又俊朗,只要有他在的地方,许酒眼中便再看不见其他。
忽然,台上的乐声变化,许酒看到苏迎抬眼,在见到台上的人时,唇角竟漾出了笑意,也不知他跟沈容说了什么,沈容也抬眼往台上望去,许酒亦跟着看向舞台。
当晚的柳笑云一袭绯衣,一舞惊艳四座。
连着苏迎亦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素来清冷的眼底满是惊艳。
这一晚,许酒只觉得心底像是被掏空了一块,绯衣曳地,步态娉婷,苏迎喜欢这样的姑娘吗?
再垂首看自己,似乎总是一身男装,甚至不会描红点唇,也着实跟柳笑云差得太远。
做梦时的画面变化得总是毫无道理,前一刻还是杯觥交错,而下一瞬间,已是乌云满天,连地点也从皇宫转换到了种了紫竹的连云山。
天上乌云密布,山上的紫竹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地上也掉了一地的竹叶。
她脚上似乎踩了什么东西,移开脚,却见一枚碧色玉簪躺在地上,玉簪的成色极好,通体碧绿毫无杂质,簪子尾端雕刻着的四叶草栩栩如生,正是沈容让她送给苏相的那枚。
她将玉簪放在鼻尖闻了闻,上面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断肠草香味。
她忽然记起前几日,苏迎同她提到了她母亲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