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乱到什么,能多储备一点是一点。”
江麟顿了顿,认真地点点头,宝儿看看没有上锁的下屋,也有些担心起来了,索性院子里有地窖,江麟和如意太小帮不上忙,她自己一袋米一袋面把这些东西都搬了过去,想了想,又去如意房里拿了被褥,一齐搬进地窖。
“你们在地窖里躲好,我一会儿给你们煮几锅饭送下来,这几天就先藏在地窖里,要是有什么事情,千万不要出来。”宝儿费力地把地窖板掀开,对如意和江麟招呼道。
如意没说什么,江麟拧起了眉头,“姑姑,你不一起吗?”
宝儿擦了擦头上的汗,摆摆手说道:“其他的地方都上灰了,就这里有住过人的痕迹,乱军要是进来看不到人,很容易搜到地窖里去,而且我们都躲到底下去了,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会更危险的。”
她这话倒是没什么错处,江麟却有些接受不了,他摇头道:“姑姑,你带如意躲进地窖里去吧,乱军来南园必定是寻我的,你们藏好就行了。”
“说什么胡话呢!”宝儿差点没笑出来,点了点江麟的眉心,用哄小孩儿的语气说道:“姑姑是个宫人,乱军总不能见人就杀啊,要是真来找你的,你丢条命,姑姑后悔一辈子,那划不来。”
江麟还想说些什么,然而宝儿已经不由分说把他往地窖口推,如意闷不吭声跟了进去,她年纪比江麟还要小一点,却乖巧得过分了。
一连煮了四五锅白饭,宝儿想了想,又把青菜炒了一大锅,放了双倍的盐,摇摇晃晃打了两桶水搬进地窖,关上地窖板的一瞬间,她都差点想就这么倒在地上不起来了。
下屋还剩下两袋米面,她从早上忙到现在什么都没吃,铃铛儿饿得发慌,过来蹭她的脸,宝儿长出一口气,打起精神,抱起铃铛儿,准备去填饱一下肚子。
灶还没熄,宝儿切了把青菜煮汤,另外端上半锅米洗净淘干,铃铛儿似乎也知道她在做什么,围着她的腿喵呜喵呜叫着,时不时用脑袋去蹭她裙角。
正在这会儿,外间的声响不知怎的越来越近,似乎是冲着这边来的,宝儿心里一个咯噔,靠着墙想听个仔细,就听见不远处正堂传来一阵响动。
深秋落叶铺满南园,大大小小的尸坑很难分辨,姬威一身盔甲走在前头,要不是反应快,都不知道要踩空多少次。
“弟兄们,都留神,别把这些落叶坑踩平了,待会儿五城兵马司那帮杂碎过来,正好借这坑打个埋伏。”
跟在他身后的家兵闻言顿时更加小心了,姬婉系着素色披风跟在姬威身后,怀里还抱着孩子,脚步却一点都不慢,偶尔踩进坑里,都能很快稳住身形。
“南园这块地势不错,可退可守,先在这里撑几天,我来之前已经让人去给爹传消息了,要是他肯来救我们,先锋军急行至多六天就能到,要是不成……”姬威没再说话,姬婉却看出了他眼里深深的疲惫和绝望。
姬婉轻声道:“他会来的。”
会吗?连姬威都不敢肯定,他十岁上战场,首战杀十人,看在旁人眼里是一场风光的开始,然而只有他知道那一战的凶险。
没有亲兵,没有护卫,甚至没有防护到位的盔甲,他就像战场上每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兵一样迎战。最后他活了下来,后背三箭,左腿一刀,和伤兵一起住进了军医帐,那个被他称为父亲的大将军,对着旁人嘘寒问暖,却根本没有多看他一眼。
章宁看出了姬威的神情不对,他连忙上前岔开话题,“少将军,弟兄们从昨天到现在一直饿着肚子,我带几个人去搜一搜附近。”
宫里自然是有膳房的,章宁的意思哪里是去搜南园,分明是准备铤而走险,姬威拧起眉头,看了看从昨天起一路跟着他浴血的家兵。
“刚才路上,杀的那几个五城兵马司的人呢?”
姬婉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章宁和章金却明白了,能被从西北军中调来京城的家兵自然也都是亲信,立刻就有一个家兵说道:“丢在一个坑里了,属下记得地方。”
姬威对他点点头,又道:“章宁,你带几个人跟他去,其余人三个一组,进坑埋伏。”
“我带开儿躲进坑里,不用管我们。”姬婉说道。
姬威点点头,他是一路杀进宫里来的,脸上溅的血污几乎把他还算白皙的脸庞弄得狰狞,此刻什么温情的话说着都嫌矫情,他不再多说,敏捷地躲进一个尸坑里,用落叶掩盖住自己。
姬府的家兵都是征战多年的老兵油子,对上五城兵马司这些娇生惯养出来的酒囊饭袋,一个打十个还真不是说说而已,一路杀到现在,两百家兵只轻伤了十几个人,五城兵马司却不知道撂下多少具尸体了,章宁一行人不一会儿就扛着几具尸体回来,一眼没看到人,还愣了一会儿。
姬威从尸坑里冒出头,一抬眼就瞧见章宁一行人身后被捆着双手堵着嘴的宝儿,不由得拧起眉头,“人哪来的?”
“回少将军,我们回去搬尸体,突然听见一个小院子里有动静,没想到是东宫的人。”章宁也奇怪,不过还是说道:“她已经看见我们了,属下不知道该怎么处置,就把人带回来了,不知道少将军的意思是?”
宝儿瞪圆了眼睛看向姬威,脸上满是惊讶的神色,姬威拧着眉头看了她一会儿,抬手道:“先别管她,等打退五城兵马司的人再说,这猫哪来的?”
顺着姬威的视线看去,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