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一挺,竖起耳朵。
又岚笑,“别太紧张,修戎对你们说话还是很温柔的。”说完又觉得心酸,怎么对上自己,嘴就那么贱了呢?
马尾‘哎呀’一声,挺不耐烦,“你别捣乱,我要听不到了!”
又岚心情复杂。
修戎笑道:“不是,她是一种健康的状态,她讲话时眼神有飘向左边,透着得意,那是一种向对方证明自己的神色,所以刚才那番话,有玩味在其中。”
马尾五体投地,这回真爱上修戎了。
又岚是真不想修戎再讲下去了,再讲下去,全校都成他迷弟妹了。
修戎继续下一个课题,关于精神病。
他走下台,在过道游走,大家可以清晰的看到他的俊脸,一个个,全神贯注。
又岚瞥一眼她们冒着桃心的双眼,心里苦啊。
修戎开讲:“精神病这个表述,是指,带有确定性,或者至少是隐藏器官原因引起的精神方面疾病,比如精神分裂症,急性短暂性精神病,器质性精神病,癔症,人格障碍。神经官能症,是指,由精神原因所引发的病态性质的障碍,比如,神经衰弱、强迫症、焦虑症、恐怖症、躯体形式障碍。”
大家纷纷表示长见识了。又岚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这些病症不全是精神科。
“对于这方面内容,你们认识就好,非专科不用了解太详细。”修戎往后走,边走边说:“其实我并不喜欢喜欢诊断,一个个鲜活的人从我的科室出来,就被扣上各种病症的帽子,他们不好受,我也不好受。卡尔·克劳斯就曾说:最常见的疾病就是诊断。一针见血。但为什么还会我们的存在,是因为大家需要知道,自己怎么了,为什么不太‘正常’了,又怎么才能恢复。”
有人问:“精神病都能治好吗?”
修戎停住,转过身来,看向提问的同学,“有些能,有些不能,有些开始能后来不能,有些开始不能后来能。”
他皱起眉,没听太懂。
修戎又说:“不管能不能,这个过程都是极其痛苦的。”
又岚忆起自认识修戎以来接触到的精神病患者,亲历他们的苦痛,再听修戎这话,几乎能感同身受。
大多数学生都听不懂,也正是他们不懂,才体现出修戎的价值。
修戎告诉他们:“所以,一定要尽力保持精神愉快,心情舒畅,心态平和,用一种泰然处之的方式应对工作、生活中的矛盾。对于他人,要宽容对待,要知道,你所有的苦痛都源于你自己的选择,与别人无关。”
又岚对这个观点表示认同,有些人,心眼儿真的太小了,为人太狭隘了。
修戎接着说:“对于他人的苦痛,你做不到雪中送炭,也不要落井下石,你不知道,你哪一句话会成为压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说句不该从我嘴里出来的话,就当为自己积点德,你不知道你能活多久。”
此话一出,堂内人无一不噤若寒蝉,修戎陡然转变的态度,令人心惊。
修戎绕到另一条过道,“再聊聊霸凌。”
又岚坐直了身子,这是她比较感兴趣的板块,她提醒马尾,“你好好听着,回去转述给你那牛逼哄哄的老大。”
马尾眼神在修戎身上,一点也不想挪开,她心不在焉回又岚,“老大让给你了,现在我眼里只有修戎老师。”
又岚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想揍她。
修戎说:“这个现象影射当下社会对弱体群体的态度。往深说,你们听不懂,往浅说,说了等于没说。所以我只会告诉你们,每个人都是受害者,每个人也都是侵害者。要避免被人欺负,就要强大自己,不是说武力上有一定强大,是说各方面至少不能太平庸。如果于你来说很难,就要采取对你有力的方式反抗,默默承受不是一个好办法,也不叫办法,只会使他们变本加厉。”
有人问:“什么样的方式才算是对自己有力?”
修戎答:“尽量不要一个人,要多交朋友,学校也是社会,不能只顾学习,你得学会与人相处,学会利用别人来保护自己。”
又有人问了,“这不是拉帮结派吗?学校禁止的。”
修戎:“学校也不允许你们上课吃东西,说话,下课搞对象,打架,也没见你们听话。不要指望老师、家长可以帮你解决霸凌问题,老师是大家的老师,她必须得站在所有学生角度考虑问题,她会尽量公正,但她看不到全部,她所了解都是靠你们转述,然这过程中有多少真料,多少水货都是她所不知道,她既要当警察,又要当法官,在这种证据不多的‘案子’上,她很难看清全部真相。”
还是那位同学:“不是还有父母吗?”
修戎:“你父母会时时刻刻守着你吗?不能,也不现实,所以唯一办法,就是不要让自己孤立,一旦你是一个人,或者有意识成为一个人,就会成为施暴者的目标。”
又岚突然有问题想问,她举起手。
修戎看过去,“说。”
又岚:“如果已经被盯上了,或者已经被欺负了,那该怎么办?”
修戎:“还是要向老师说明,尽可能的向所有人说明。可能在你们这个年龄阶段会觉得比较丢人,但没办法,你不想挨揍,就只能丢人。公开之后,看向你们的眼睛会多起来,一般还想继续读书的会有所收敛,不想读书的可能会有加无已,如果你还是被欺负,那就报警。”
堂内一双双大眼瞪得圆。
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