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闲冲他笑了笑,弹出第一个音符。
“我闯进一片潮湿雨淋,夜晚,我护住手掌和香气……”
吉他的声音干净清脆,在夜里振荡出永不止境的波纹。
有人慢慢加入她的演唱。
渐渐地,全场歌迷一个一个都加入了她。大家一齐合唱,结束了这首歌的演唱。
——“……你走近了我,又远离……”
最后一个音落下。
顾知闲的视线从季言身上往上移,看向迎面洒下的舞台灯光。
虚幻却又真实。
落在她的眼睛里。
好温暖啊。也很幸福。
结束了吧?
——嗯。
*
演唱会结束,顾知闲在后台匆匆忙忙卸了妆就偷偷摸摸走人了。
庆功宴什么的,虽然她不在,但黄辞会帮她搞定的。
顾知闲走出小巨蛋,狠狠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啊,从今天开始她就是一个自由身了!
她要带领浮生,更加努力地走下去!
顾知闲拿出手机,兴致勃勃地给薛沛打了一个电话。
“喂?薛沛啊?两年了,当时约定好的事情可以搞了吧?”
薛沛连连道:“放心吧嫂子,你尽管搞,我全都安排妥当了!”
顾知闲满意道:“给你记一笔功,下回给你介绍女朋友啊。”
“好嘞。”
薛沛笑嘻嘻地挂了电话。
顾知闲将手机拿下,暗戳戳地笑了。
嘿嘿嘿,季言憋了这么多年都没动静,人自不动,那便她动!
她低头,点开微信,给季言发出一条消息。
“出来了吗?去大稻埕音乐烟火节,我在路边等你。”
*
大稻埕音乐烟火节在淡水河畔,离海不远。
夜色已深,晚风阵阵,混着咸咸的海水和温淡的湿潮,空气像酥甜蓬松的蛋糕,让人想起八月天岛屿上的破旧火车站,轨道两旁都是阴凉的绿色在流淌。
是个很惬意的地方。
季言下车,一眼就看到不远处路边的顾知闲靠在车门上,手里把玩着车钥匙。
看到他下车,她冲他吹了个口哨:“来啦!”
季言走到顾知闲面前,发现她在嚼口香糖。
他一挑眉:“又犯烟瘾了?”
“嗯,”顾知闲含糊地应了一声,“我谨遵领导教诲,没有抽烟。”
季言的目光扫过她脚边,那里散落着烟灰,掩藏在夜色里。
顾知闲挽上他的手:“哎,走吧走吧,来不及啦!”
季言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他回牵起顾知闲的手,和她一起往里走去。
顾知闲看了一眼手机。
已经十点半了,音乐节快关门,烟花也已经没有了。
哎,不要紧,只要赶在关门之前去那个摊位买那只烤鱼就可以了!
一路上,她对一切新奇的玩意儿都视而不见,拉着季言径直去了小街尽头的一家烧烤摊。
“去干嘛?”
季言有些无奈问道,但不难看出他眼里的笑意。
顾知闲转头:“我肚子饿了,想吃烧烤!他妈的,在哈纳这么两年,为了嗓子吃顿烧烤都要被黄辞骂很久,憋死我了。”
正说着,就走到了烧烤摊的前面。
“美女!”
老板看到她一头抹茶绿的头发,眼睛亮了亮,连忙招呼道。
“季言!”顾知闲的眼睛亮晶晶的,“我想吃烤鱼!”
明明她自己可以说,但这种做法摆明了要季言请她。
季言揉了揉她的头发:“给她一条烤鱼。”
“好哦!”
暗号全部对上,老板兴高采烈地拿起烤炭最左边的那条烤鱼,递给顾知闲。
付好钱,顾知闲牵着季言边走边逛,认认真真地在啃嘴里的烤鱼。
然而,她连骨头都快啃完了,都没看到戒指的影子。
……草。
顾知闲在心里暗骂一句。
薛沛这小子是怎么办事情的?!
按照他们的计划,季言给她买来这条烤鱼之后,她会吃出卡在烤鱼肚子里的戒指。然后装作很惊喜的样子,被这个“季言为她设计的别出心裁的求婚”感动哭。
叫他干什么事都瞒着自己!而且现在还不求婚!
她和薛沛那群人商量了这么长时间,才找到这个合适时机摆季言一道。
不管他愿不愿意,反正她愿意就可以了!
谁知道……
顾知闲低头看了看烤鱼空荡荡的肚子。
没吃到戒指,今天的计划全毁了。
一瞬间,满满的失落感涌上心头。
“怎么了?”季言站定,转头问她,“怎么一副想哭的表情?还想吃?”
“不是啊……”顾知闲哭丧着脸,抬起头,想解释,却又不知道怎么解释。
哎,算了算了,还有机会。
“你是不是在找这个?”
她还沉浸在悲伤中无法自拔,熟悉的低音炮却晕着笑意随着夜风传来。
顾知闲的视线里,突然出现了一枚戒指。
季言举着那枚小小的宝石,大概憋了很久,笑意很浓,却不得不装作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