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子。
常战和黎蔓枝送她回家那天进了她的卧室,他扶着她的时候赵肆月手晃了一下,常战闪躲,撞上了她的梳妆台,台上一水儿的这个牌子。
那时他还想,怎么有这么执着的人罗溪的化妆品永远都是各种牌子东拼西凑的一套。
“这牌子不大好买,耽误久了。什么时候醒的?”
赵肆月心里莫名暖了一下。
“刚醒。”说完又补充一句:“饿醒的。”
“先回病房,小黎和萧何在来的路上,他们从酒店打包了饭菜。一会儿还有一组液体,输了今天才算完。”
常战和赵肆月回病房,赵刚还保持着刚刚的姿势没动。他两手打着石膏,在病床上一坐就是好久,一动不动,跟菩萨似的。
赵刚对赵肆月和常战礼节性的笑一笑,算是打过招呼。接着继续看着肖梅发呆。
护士推着小车车过来给赵肆月输液,常战和护士商量:“她还没吃饭,要不您先去给其他病人输,等你一圈回来,她饭也吃了,正好。”
护士看常战一眼,小脸一红,卖了他的美色一个面子。
护士走不久,黎蔓枝和萧何来了,因为打包的东西多,黎蔓枝征用了萧何的拐,愣是让萧何单手单脚,用拐作杆把饭菜抬上来了。
萧何抱怨:“小黎,有你这么不把爷当人的吗?”
黎蔓枝一边摆饭菜一边瞪他:“别忘了你爹把你的卡都停完了,你现在吃的谁的?喝的谁的知道吗?”
萧何认怂,不敢再提意见,谁让吃人嘴短呢?
常战和赵肆月握着筷子的手顿在空中。
赵肆月一秒回神,率先下筷,管他妈的,不吃白不吃。她吃黎蔓枝这种土财主是替天行道,劫富济贫。
大约是觉得同病相怜?打了石膏的瘸子萧何看着打了石膏的断臂赵刚,用手肘戳黎蔓枝:“地主,要不要叫他一起?”
黎蔓枝顺着萧何的目光看,赵刚坐在他的病床上,他妈不在,独他一人,手还不方便。
叫他的话,谁喂他啊?
正犹豫着,赵刚的母亲来了,给他打回了一份粥,还有一份砂锅煲的鸡汤。
鸡汤是备着给肖梅醒了喝的,赵刚妈对肖梅不错。
晚餐过后,赵肆月胃里烧的慌,想去走走,顺便问问医生她要住几天。
黎蔓枝和萧何赖着不想回去,知道医院晚上只允许一人陪护之后,失落至极。
黎蔓枝和萧何,总差那么点儿火候。赵肆月和常战都不在酒店,两人反而觉得尴尬,连说话都不自然,呼吸都算着频率和深浅。
值班医生不在,听说是37床的病人情况不好,医生去那儿了。
常战说:“下楼走走,沾沾地气儿好的快些。”
赵肆月同意。
楼下有片小花园,因为医院本身就不大,所以小花园的面积也很感人。在这四处都是半旧大楼和遍地水泥地中显得尤为奢侈。
有人在接电话,嘤嘤的哭着,不时吸吸鼻涕。
是赵刚的妈妈。
不听还不知道,赵刚和肖梅分手,原来是因为自己给不了她孩子。
肖梅和赵刚从刚中开始恋爱,十年感情,本打算结婚,想到从没有过意外,赵刚不知道抽什么风,提议做婚检。
婚检结果出来,肖梅有子宫肌瘤,赵刚死精。赵刚要分手,肖梅和她家都以为赵刚是嫌弃她有病。
肖梅家更是知道肖梅手术顺利以后就走了,说是跟了赵刚十年,是他的人,就该他负责。
这个世界从来都是这样,感动永远在真相后面,真相却没有几人能知。
赵刚妈挂了电话以后,又坐花台边哭了好一会儿,收拾好情绪,擦干眼泪才往住院大楼走。
常战见赵肆月不说话,问她:“在想什么?”
“赵刚这种知道自己给不了对方未来就放手好吗?”
“当然不好,感情是两个人的事,也许人家根本不要孩子呢?”
赵肆月笑笑,在一起是两个人的事,可分开从来都是一个人说了算。
对方要个完美的自己,兴许自己就给了。可对方要是要的并不是完美的你,你反而什么也不想给。因为能让对方爱上的,一定是个美好的你,美好的你怎么能够自私呢?
夜风凉凉,下来的时候没披衣服,赵肆月的手上起了鸡皮疙瘩。
常战拉她的手,两臂把她的手夹在腋下,温热的体温传过来,熨平了赵肆月手上的鸡皮疙瘩。
身上暖了,心窝自然也升腾起一片温热。
常战下巴顶着赵肆月的头顶,赵肆月抽手,他夹得更紧。赵肆月力大,他比她力更大。
赵肆月是何种聪明的女人?她会不明白常战的心思?
她对他说:“常战,你应该知道,你和我是不会有未来的。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的成长是恨浇灌长大的,你的成长却是感恩在做引导。”
常战的手臂夹的更紧:“你知道我去dy找你的时候龙哥怎么说吗?他说我和你很像。我们不是一个世界,但是我懂你。”
“我懂你为什么傲气,我懂你要做什么?我懂你经历的过去,也懂你的内柔外刚,更懂你的名字,肆月和知秋。”
赵肆月抬头看他:“什么时候知道的?”
“一开始查梁烨的时候就知道了,那时候觉得跟我没什么关系,现在更觉得没关系,你就是你,不论肆月还是知秋,不还是张扬霸道的你吗?”
赵肆月笑,眼里印进星光。
下午之前,大概她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