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大嫂家我也没去外人家,倒是嫁出去的姑娘了,成天回娘家兄弟这来打秋风,也不怕丢你们老李家男人的脸面。”
夏玲子把腿往炕上一搭,抱着孩子把身子往炕里一扭,留了个背影给沈翠翠。
沈翠翠就怕她不吱声呢,不然哪有话对付她:“这是我亲弟弟家,我天经地义的。你还大哥大嫂叫的亲热,谁知道你家那男人到底是谁的野种啊。”
夏玲子气得脸涨红,狠狠的扭过头瞪着她:“你说谁野种,婆婆可是你亲娘。”
“别跟我提她,爱谁亲娘谁亲娘,我和我弟弟受不起,也就周发周福那样的配有这样娘吧。你到一口一个叫的亲,有事咋不去找你娘,跑别人家哭什么丧。”
夏玲子没想到沈翠翠混成这样,连亲娘都不认,其实她是不知道张氏到底干了啥,哪有无缘无故的恨啊。不过这一句话也把她堵得直嗝喽,抱着孩子气呼呼的坐那,沈翠翠又风凉了几句她也不理。
百惠把心心先喂完,她生这四个孩子其实都算省事,吃饱喝足了就自己躺那玩儿。刘妈又把意儿递给她喂,又兑好了温水给心心饮了几小勺漱漱口,就赶紧端了包好的饺子出去煮,到饭时儿了,老爷也快回来了,平日里一般都是沈牛儿进屋就能吃饭的。
夏玲子见了问:“都喝饱了奶了,怎么还喂水。”
百惠说:“奶是奶,水是水,孩子喝点水不上火,你家丫头就算是喂米汤,平日里饮些水对孩子也好,最好再加点糖,这样孩子有劲儿。”黄疸重的孩子更得多喝点糖水排一排了。
夏玲子又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说:“孩子一肚子米汤,这都一会儿一泼尿了,再喝水尿更勤了。”说完她还摸摸孩子的布包,好像是尿了,赶紧打开给孩子换。
“来的匆忙,也啥都没带,孩子尿了,先借她俩小姐儿的使唤使唤吧。”
心心和意儿的尿布和小包被、小裤子都洗净晾干,叠的板板正正的摞在炕头。夏玲子也没客气,直接挑了其中一看就是新的粉色小假被和新尿布,利索得给孩子换上了。
心心和意儿用的东西一部分都是安儿康康小时候用过的,虽然是旧的,但都是干干净净的,只是洗晒得有些褪色而已。因为生了两个闺女,百惠才特意做了些颜色粉嫩鲜艳的小假被和小裤子,但她们家孩子用的都是成双成对的,夏玲子给她家孩子用上肯定是不会还了,这样她们家就得出单。
夏玲子给孩子换下来的尿布和小包被,一看就是大人的旧衣旧裤改成的,颜色褪得看不出来不说,还摞了补丁。也没听说他们家日子过不下去,怎么就这么刻薄孩子呢。。。
百惠平日给孩子换下来的尿布都直接扔到炕边的盆里,刘妈和秋实谁有空了就端去洗,夏玲子也直接‘啪’的把她家孩子换下来的尿布扔盆里了。百惠的眉毛抽了抽。。。
隔老远夏玲子一开孩子的宝贝她就闻到尿骚了,看她换下来的尿布大尿圈套小尿圈的,就知道她肯定不勤洗尿布,估计是尿湿了直接炕干再用。。。到她们家一看有现成的了,也不用炕了,还扔她们家孩子洗尿布的盆里。不是她穷干净,她家孩子尿过的没准都比她家洗过的还干净。。。
百惠的洁癖又暴动了。。
估计是占到便宜了,夏玲子也有笑模样了,架起她们家丫头逗着玩儿,还凑到心心和意儿跟前儿逗弄。本来喂完孩子把完尿就不用管了,俩孩子自己就能蹬扯着玩儿,可她怕夏玲子和她家孩子舞舞扎扎的碰到她们,就也没去帮着沈翠翠包饺子,不敢错眼儿的看着。
夏玲子就跟她搭话儿,问她坐了多久月子,吃了啥,又添了啥首饰衣裳。说着说着就开始诉苦,做月子一只鸡都没吃到嘴,怀孕时养得那点膘都瘦回去不说反倒又多瘦了不少(大姐,你那点膘也是在别人家养的)。还因为生了闺女不受人待见,婆婆夫君没一个给她好脸儿,自己也为了生孩子成了半个废人云云。
刘稳婆上回来说的隐讳,百惠也不好刨根问底的,好像多不讲究的看亲戚的笑话,也就不知道夏玲子的情况到底有多糟糕。
既然她提了这个话茬,百惠就接了一句,夏玲子为了博同情,况且屋子里也没男人,虽然有点抹不开口,但也吱吱唔唔的说了。
“那个天杀的稳婆,自己也是女人却这么害我,谁家生孩子上下宫口用全剪开,逢合的还不好。俺家那个现在都不和我同房,说我那儿跑大车都不卡壳,你说我连女人的本钱都没了,怎么拢住男人的心,周发现在吵着闹着要休我呢。嫂子你和大哥得替我做主啊,我也是为了他们老周家的香火才落到现在这样,没功劳我也有苦劳,他们可不能这么绝情。”
说着说着夏玲子又哭上了,三个孩子也有点毛,跟着吭吭起来。
百惠赶紧拍拍孩子哄哄,低声斥她:“收着点吧,别吓着孩子们。当初就劝着你得忌口,跟谁要害你似的,再说人稳婆有啥错,还不是为了救你们娘们儿的命,不然你哪还有命能在这哭哭啼啼的。好赖自己都分不清,就会跟人哭,哭一哭自己的日子,谁就能替你去过咋的。”
进屋这一会儿把孩子吓哭两回了,哪个当娘的能乐意,况且百惠真跟她够兴气了,自己的日子过不好却总巴扯别人,菩萨还有三分泥性呢,再好的脾气也经不起她这么磨啊。
夏玲子这人,不管是过不好了还是受屈了都赖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