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模糊,“我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明日我就会和元希大婚。”
宗曳手指不自觉收紧,她不动声色地掩饰好眸底的黯然,“你……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
东误雪眼底幽光毕现,含着别样的深意,“你看不出来吗?我想杀你。”
她望了望身下那张倔强而执拗的容颜,唇角一扯,当即扯出一道阴寒彻骨的笑靥,“我也要为我日后的孩子考虑,你老是对他死缠烂打,元希要是心血来潮,施舍了你一个妾位,到那时我要怎么办?我要怎么去放心你,你这么恶毒,很难说不会伤害到我的孩子。”
宗曳无限凄楚地笑了笑,“我从未和你争过什么,我只是要得到我想要的答复而已。”
“你我都是女人,谁也骗不了谁。”东误雪最见不得她这般不争不抢的模样,她厉声打断了她的话,神情一瞬逼仄,“我知道,你心中始终是恨着我的,其实,正如你对我一样,我也极为讨厌你呢。”
说完,她从袖间拿出了一个瓶子,清冷的月色覆在她半侧脸上,无端渗落几丝诡秘莫测,“这是引鸩花,是用鸩的毒血浇灌而成的,听说把它的汁液滴到人的身上,头上,人的肌肤就会被腐蚀掉,它的毒性太大,甚至于腐蚀血肉,手脚都不是问题,你也让我试一试它的威力吧!”
“不……”宗曳心慌无比,“不……求你不要这么做……”
“你竟然还来求我?呵呵,你求我又有什么用,你不死,总归是我的心头刺,或许我这么做还成全了元希,他难以甩脱你,眼下你这番模样就是最好的理由了吧!”
没等话说完,她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瓶塞,绿色的诡异汁液源源不断地滴落下去,全然滴落在了宗曳的身上,脸上,她的肌肤瞬间腐蚀,变得千疮百孔。
东误雪又往下掷下了一面镜子,镜子落在她的眼前,里面倒映着一张丑陋到令人心悸的脸,她颤颤地捂住自己的脸,心中痛恨决堤,冲泄而出,她绝望地嘶吼,“不——”
东误雪阴毒的目光再次扫过她,“我要你拿剑的手,再也拿不起来,我要你容颜尽毁,终于不能再蛊惑元希,你将成为一个废人,元希看到你一眼,就会恶心呕吐。”
一把火跟着被扔了下去,灼灼的火焚烧着她的全身,鲜血混杂着皮开肉绽的腐臭味,在猎猎的火海里四窜着。
她覆在地面,微弱地喘息着。
“今日你必死无疑。”东误雪甩下了这句话,便疾步离开了。
宗曳在火光里,一遍又一遍地回忆着,过去和元希在一起的时日,她像只身闯入迷途的游人,再也找不到自己的归路。
或许今生今世,她都不可能再忘记,她的生命里曾出现了这样一个人,他的容颜绝世无双,是这世上最优秀的男子,他也曾温柔地应允她来生来世,他也会给她奉上大红的嫁衣,说要娶她。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她的人因他而毁灭,她终于因他失尽了一切。
当初,她曾答应了他做他的奴隶,她会为他牺牲尊严,生命,会给他深爱,忠诚,如今一把火,一味毒却将所有都销毁殆尽。
她的心一直沉到了地底,沉到了无人可及的深渊里。
她摸索着拿出怀中名为鬼魇的毒药,囫囵吞下下去,她的身体开始发麻,意识更是模糊不清。
她的后背被烧焦了,发出一股子恶臭味,而她恍似失去了所有的痛觉,面色麻木不仁,再也不起丝毫的波澜。
夫人十分看重这桩婚事,因此她亲自操办的这婚事,隆重的程度不免让人咋舌。
以防发生动乱,她甚至还发动了守城军来维持秩序。
从东误雪暂居的闺阁到城主府邸的数十里路都被铺上了红毯,马车从街头排到街尾,满城都飘散着香花和喜庆的红绸,路旁人群涌动不休,个个伸出头来,想看个究竟。
迎接新娘的车辇入了府邸,迎宾队开始放炮仗,大红灯笼在炸裂声中微微摇晃起来。
喜婆搀扶着她,穿梭在大红喜庆的天地里。
门内,有人敲响了锣鼓,高声唤道,“请新郞,新娘上前。”
元希来到她的面前,东误雪透过喜帕,偷偷打量着他,今日他穿了一件大红的喜服,比寻常奇秀的样子又多了几分妖异。
这个男人终于完完整整地属于她了,她一想到这里,心神不禁一荡。
元希脸上没有丝毫的生气,完全只是听从夫人的指挥行事,在夫人严厉的目光下,他牵起了她的手,他的掌心冰冷蚀骨,东误雪心中莫名地悸动了一下。
这时,锣鼓再次敲响,发出轰轰的巨响,有人喊道,“一拜高堂!”
二人双双跪下,发出一道极响亮的声音,但是再响亮也掩盖不了他们身后传来的那道嘶吼,“且慢!”
少女穿着大红的嫁衣,脸上则蒙了一块红面纱,重重遮住了她的面目,她穿梭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下,一步步地走来。
望见她时,众人神色各异,元希亦是在一瞬间失尽了血色,东误雪深深地吸了口气,气血不住地翻涌,这样都不死,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怪物,继而她想到如果她不死,事情就一下变得麻烦了起来。
夫人挥去满脸喜色,神色阴沉得过分,“没想到这贱人竟然还是逃了出来,来人,快把她拿下。”
暗处十万只弓箭对准着她的心脏,只待一声令下,她就会千疮百孔,死无葬身之地。
然而,她似乎感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