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琴声悠扬
四更已过,天边出现了明亮的曙光,渐渐拨开黑沉的天幕。
当第一缕曙光洒落梨花苑时,整座戏院的血腥味已经尽数散去了。
镜邪来时,老板还在门前扫雪,一见这妖绝的男子出现在自己面前,他的呼吸窒了窒,几乎是下意识低下了头,把头低到了脚底。
镜邪的目光异常凌厉,似乎只要他开口说错一个字,就要把他碎尸万段,“你们这里新来的戏子叶惑现在在哪里?”
他似有一股发散不出怒气。
察觉到他气息的变化,老板头皮瞬间发麻,他磕磕绊绊地答道,“她去温煦大人府中了,已经一夜未归,等明儿再来找她吧!”
然而,他既不走,也不说话。
老板已经紧张到忘记了呼吸。
“这位大人,找她有什么事情吗?我可以代你通报给她。”
老板连叫了好几声,胸口愈发的压抑,也不见他开口。
他总是那么沉默。
老板差点以为过了一个世纪,却突然听到他终于开了口,一开口便是质问,“她有没有在这里留下什么东西?”
老板边抽气边说,“她才来,能留下什么东西,连根草都没有。”
镜邪又追问道,“她什么时候来的?”
只怪那凛冽的杀气太过明显,和这个人说话,他必须得万分小心才行。
老板想了想,最终选择了一种含糊其辞的说法,于是说,“就在几天前来的,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自愿来这里唱戏,而且她还长得那么好看,不过她应该是要找一个什么人吧!不唱戏的时候,她总喜欢出去,经常夜里熄了灯才回来,我也不知道她具体在做些什么,怎么,你对她很感兴趣……”
“是啊,很感兴趣,等她再次回来时,记得去温煦府中通知他。”
镜邪垂眸,掩在羽睫下的那双眼,眼底好似有一个血色的旋涡,要将人的灵魂绞得粉碎,“如果你隐瞒了我一点半点,你自己明白,后果是什么。”
他扫过四下,几乎每一处都没有放过,但是没有哪一处是有异样的。
唯有二楼的窗柩,在风的肆掠下,发出咯吱咯吱的脆响。
老板循着他的目光看去,浑身都在瑟瑟发抖,“她不会是从温大人府中偷逃出去了吧!”
他已然处于崩溃的边缘,镜邪却收回了目光,转身离开。
老板抹了把额上的冷汗,随即掷下手中扫帚匆匆上了楼,那里已然人去楼空。
妆镜前,放着一封信,和一颗药丸。
信上写了龙凤凤舞的几个大字,“你回答得很好,解药给你。”
老板拍了拍胸口,一口压抑了很久的气终于吐了出来,“还好,总算是逃过了一劫。”
镜邪行至半路上,忽然心思莫名一动,有什么东西在他空荡荡的心口处游走。
他鬼使神差地折了回去,一路都在思索异常之处。
“看到我的样子,他虽心有畏惧,却还是仍旧对答如流,难道他对我的出现早有预谋?甚至早已经想好了要回答的话。”
“他必有异样。”
第五十八章与君夜酌
第五十八章与君夜酌
当他再次回到戏院,老板手中的扫帚当即脱手,“你怎么又回来了?”
镜邪身上好似缠绕着一股很强悍的肃杀之意,要穿透他的心,“你是不是隐瞒了我什么?那女子究竟在哪里?”
老板不觉睁大眼,“我不是刚才就回答了你?”
“我给过你机会,你却还不老实。”
镜邪凛眸,四周的人害怕惹祸上身,纷纷撤离此地。
老板浑身一抖,他正欲解释什么,然后,就见他飞快地走上了楼,他去的地方正是刚才那间屋子,他连忙追了上去,“别,上面都是姑娘,客人你上去不合适。”
镜邪回头望他,他的神态很是不对,好似是在掩藏什么,“哦?姑娘吗?那不是最合适不过的。”
老板又是一抖,这次连拦住他都不敢了。
镜邪推开门,径直来到屋子里,他匆匆扫过整间屋子,最终在窗柩那边停下。
窗是开着的,刚才有人透过那条缝隙,在观察着他。
而且窗沿上还有浅浅的痕迹,是一个不易察觉的指印,还没有完全消失,正是说明她刚刚才走。
老板在屋前守着,不敢进来,脸皮绷得紧紧的,镜邪走到他的身前,满脸戾色浓郁,“你知那女子是罪人吗?”
听到罪人二字,方才淡定的老板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抖如塞糠的可怜老伯,“我不知,我真不知。”
“你不知,但你总知欺我,瞒我,误我好事,”
镜邪神情太过逼仄,连带他的声音也藏着几分狰狞,“岐山必灭!罪原于你。”
事态已经严重成这样,老板立刻跪下,不住地求饶,“大人饶命啊!”他匍匐在地,面如死灰,终于全盘托出,“是她给我下毒,威胁我的,我没有办法才会欺骗大人,大人饶命啊!”
“让我饶恕你,我拿什么来饶恕你?”话音未断,一抹血线便沿着他的脖子飞泄而出,一瞬覆没了他脚下的冰雪。
另一边,斑驳鲜血绕着他的指尖,缓缓流淌,那绝艳的人儿,舔着指尖源源滑落的血,于此又发出了森凉的笑声,“是你的命吗?”
老板被杀,众人都抱着头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他绕开众人,扬长离去。
冰雪层层叠叠的飘零,纷纷扬扬地飞舞,弥漫了他一身,冬雪